半曲(1 / 2)

(' 当第一轮砍刀落下的时候,躲藏在暗处中的福生表情沉凝。

他明白,在战争阶段,仁慈是会带来惨痛的代价。但他也从未想过,为了一时一地的胜利,就连在必要时挥刀向自己人也可以做到如此干脆。

没有太多凄惨的嘶吼,所有受刑者都安静茫然的站在原地,行刑的队伍依次将手里的刀劈砍向他们的头顶。

那里,是天灵的位置,哪怕是附身在一个人身上,只要此位置受损,魂灵也是一样会死去。

有一个王府管事站在人群里,他十分的淡然,似乎对别人以及对自己待会儿的死并不在意。

等待了好一会儿,轮到他时,这个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走到行刑的士兵面前。

男人目光淡然的看着对面,身边有认识他的,出声提醒道“王管事,您是大帅身边的,可以不用受罚。”

对此,那个被称呼为王管事的只是摇了摇头,他坦然的站在刀手面前,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无论是我,亦或是王府里的其他人。既然存在包庇奸细的风险,那么理当受到刑法的惩戒。愿娘娘庇佑!”

站在他对面的刀手同样诵念了一句“愿娘娘庇佑!”

说罢,那柄断头刀,从中一分为二,将那个风度翩翩的管事给当场格杀。

在地府的众人眼里,生死已经见惯不怪,大家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会害怕什么。

比起死亡,活着受到地府里那些刑法反而才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他们的魂灵消散于当场,经由其他人收敛,然后会统一安葬在一处。

作为他们的对手,福生承认,很多时候他无法理解这些来自冥界的家伙们都抱有怎样的一种觉悟。好像,这群人漠视生死,仅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在极恶处,往往又有那么一些地方,干净的好像歌功颂德的文章里才会用到的诗句。

矛盾是他对于这样一些家伙的直观定义,而在了解到,关于地府可能会被撕裂的这一残酷现实后,另一个可能出现在了福生心中。

即,这帮家伙像是在为了寻找新的家园而奋力作战。

可怜至极但又十分令人可恨给。

即便是自己要被毁灭,不尊重他人意见,便要强行占领其他人的美好生活,就是对吗?

或许,战争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双方各执一词,都有自己为之流血拼死的理由,那么,就让彼此在战场上见个高下。

心中的犹豫一扫而空,福生在此行之中的主要任务已经有了答案,那么,是时候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坐于整座会议室最上手的位置,秘先生一份接一份的查看着手里的文件,他眉头始终皱着,倒不是对刚看的那些有什么疑虑,单纯只是对之前遇见的事情表示不爽。

当他放开手脚,决定不择手段也要揪出这家伙时,秘先生显然是动了真火。

同时,他也在想,能把自己逼到动用这种手段,对方会不会是极为擅长身法的某位真人呢?

按照他的情报,确实是有几个名字让他关心过,但那些,要么在西北一线露过脸,现在断然不可能再来这儿,要么就是对方身份地位摆放在这儿不存在冒这种风险。

而且活跃于山南道附近的真人,大多也都在前线,那这个会是谁呢?

渐渐,思考着的秘先生,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名字。

“张福生!”

先前大帅他们奉诏去西都议事,结果,会议开始前,西都竟然有一位能惊动后土娘娘的存在露面。

一行妖帅也是匆匆降世,然而对方露脸之后立马消去身形远遁而去。

之后,就传来了地府的异动,在十妖帅之中的喜夜王坐镇地府期间,入侵者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入侵到底下二层,并过了奈何桥,到了轮回镜前召来了紫微帝君的神念。

这一次异动,加剧了地府下八层的恶劣环境,不得已,后土娘娘重新返回底下,这才使得异动慢慢消减。

据下面每日传上来的消息,这一番异动,地下死了不知多少魂灵。且,最下一层用来关押那些世间无比恐怖的凶兽们的封印也有了动摇。

张福生,这个名字,一时间以极为猛烈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地府统治的势力范围。

如果,这次入侵的真的是他,那么秘先生会毫不犹豫的直接请下白虎尊上。毕竟,这是一位敢只身独闯有阴帅镇守的地府的狠人。

想到这儿,秘先生便觉得自身安危有碍,他连忙下令,让那位银盔校尉过来,同时令人去请白浅大人前来。

在对待此时上,秘先生奉行的是一切从严,凡事求稳的原则。

而望了眼窗外,他似乎有些后悔,这么急切逼迫着那位潜藏者现身的打算。

很快,所有紊乱的气机都会被切断,而到了那时,福生绝难再借助其他人的身影躲藏自身。

亲卫军的探测一轮又一轮的筛查着。

所有躲藏在王府里的仆从都被抓出,有的带到广场上,有的就地格杀。

期间也有人绝望的喊叫,但在铁一样的军纪面前,反抗只是徒劳。

福生藏身于一处角落里,他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恶狼,在等待猎人前来的同时,也在打磨自己手里的利爪。

因为是有过相应的训练,哪怕是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仆役这帮亲卫军的队形也从没有散过。

三三制的优点在于,各方面都有人策应,而这种几组联合,将优势进一步放大。

房梁上,负责策应的城卫将箭头对准了接下来要搜查的区域,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它们将是最先扣动扳机的。

“集中注意!”身后,队伍中的校尉提醒着众人,他手心里的刀捏了又放,放了又捏。如此,一下午他已经做了不知多少遍这个动作。

就算至今没看到敌人一丝一毫的身影,但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不客气的说,他能活到现在都是靠着这种不放松的态度,要不然,早特么在战场上被人一发冷箭射死。

身后,有小碎步快速赶来。

校尉抬了下手,全队人停下脚步。

“何事?”那校尉回头,看向那名属于秘先生贴身侍从的属官。

那名眉眼恭顺的侍从弯着腰,脸上似笑非笑的行着礼仪,他用不大不小的嗓音,说道“郭将军,秘先生有请您前往议事厅一叙。”

哪怕官衔为校尉,但实际上,他确实是比某些非实权的将军要横些。

如此,听完这小厮的传话,这位郭校尉倒是一脸的凝重,他厉声道“再有半刻也就收工了,倒是再请也不迟。还望带话给秘先生,郭某稍后便去。”

那边,小厮依旧弯着腰,他补充道“郭将军还是快些去也,那边,先生催的紧,相必是有什么要事,晚了,贻误战机可不好。”

如此,郭校尉便再无推脱的可能,他躬身行礼道“某,自来便是。”

然后转身对其他人道“继续搜查,有可疑者,杀之。”

而后,跟着那小厮往回走着,他刚踏出园子,猛地背脊发寒,那是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恐怖感觉。

校尉下意识的往侧前方一个翻滚,在刚刚他转身的那个过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尚不清楚。

然而没有惨叫声传出,甚至直到他翻身,才听见屋檐上有箭矢发射的动静。

似乎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校尉翻滚到一处的同时,心里不安的情绪升到了顶点。

借助余光的匆匆一撇,自己的手下,那十几个亲卫此刻像是被陷入到一种梦境的迷幻中,而在众人中间,一个萧索的身影逆着人群,站在队伍的尽头,如同一匹饿极了的野狼,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

“张福生!”

校尉脑海里一瞬间冒出来的这个名字,不光是他,整座山南道恐怕也没谁会不想到这个恐怖的家伙在这段时间里所做的一切。

“一剑”

福生眼眸中的疯狂暴虐变做实质的红色潮水,汹涌着从那处绽放有无尽光辉的利刃上前来。

这脱胎自宗政一心的绝学,经由福生再版后,保持着克制的疯狂,其威力尚不是一名连真人境还不是的小小校尉可以抵挡的。

也是在这个瞬间,那名校尉捏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他没被恐惧所击溃,而是张大了嘴巴,竭尽全力的想要发出一阵嘶吼。

然而,时间早已在他做出动作的那个瞬间被匆匆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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