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便说道:“去拿醉生梦死来。”
奴阿哈不敢耽搁,立刻取了小瓶来,乌溪接过来递给景七,细细地告诉他用量,景七勉强笑,道了谢,也不坐,起身便要走。
乌溪忽然想起了什么,起来追上他,搂过景七的肩膀,轻轻拍了下,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是很好的药,人喝下去会梦见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至少在梦里,是非常快乐的。”
景七轻轻笑了笑,摇摇头,转身走了。
乌溪就直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奴阿哈忍不住问道:“巫童,王爷这是怎么了?要醉生梦死干什么?”
“他要去做不好的事。”乌溪轻声说,“他每次去做不好的事的时候,都会那样表情空空地笑。”
奴阿哈怔:“王爷去做不好的……事?”
乌溪叹了口气重新坐下去:“他做过很不好的事,可每件都不是自己愿意的,我相信他是这样的,因为我喜欢他。”
喜欢个人,不喜欢个人,活在醉生梦死里,在醉生梦死里活着,都是模糊不清扑朔迷离的东西,有时候人要靠相信来度过这辈子,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赫连沛难得地在上书房里坐上阵子,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在这里呆过,只觉得桌上的东西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有些古怪,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了喜公公个人在边伺候着,忽然自语道:“朕有时候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喜公公赔笑道:“皇上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赫连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有些呆滞,他顶着头花白的头发,脸色虽然不错,也有了皱纹,手上有肉,皮肤却松松垮垮地垂下去,乍看,像给人骨瘦如柴的错觉——即使病好了,他也是个老人了。
除去身上的龙袍,他木然的神色就像天下所有孤独的老人样,憔悴,呆滞,带着点令人心酸的、茫然的期盼。
就像他整个人就剩下了套龙袍样。
直到喜公公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赫连沛才缓缓地说道:“蒋爱卿在我朝为官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明日……明日他出了京城,你便去送他程吧,别叫他去那又潮又湿的地方受苦啦。莫要在京城里,没得叫送行的众卿家担惊受怕。”
喜公公震,忍不住抬头看了赫连沛眼,这才躬身道:“奴才遵旨。”
人如飘絮,命如草芥,士族公卿尚且如此,何况寻常百姓?得不够高,就得足够的聪明,足够的没良心,足够的城府深沉、千机百变。
只是为了能活着。
这宿梁九霄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个大园子里,就像小时候住的地方,园子在半山腰上,有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到繁盛时候,仿佛把天地都遮盖了似的,园子周围绕着弯很浅的水,直缠绵到山下去,从山顶上看,就像是在花海中条若隐若现的白练。
后山还有瀑布,有小泉,有如水的月色,苍然自巍的山顶。
还有……大师兄。
他那这些年来神出鬼没、忙于各种俗事杂物的大师兄笑容浅淡,连眉眼都舒展开来,拎着两坛子竹叶青,自己喝坛,扔给他坛,然后告诉他说自己不走了,每年回这小园子里过冬,等桃花都开了,就带着他起浪迹江湖去。
梁九霄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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