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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栩这个孩子,在旷野里的有时候,并不是没有收获。偶尔他也会成功地,在草丛中抓到一只蝈蝈。
他喜欢大大肚子草蝈蝈,不喜欢火蝈蝈,因为火蝈蝈身后有把刀,曾经刺疼过他,这也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即使抓到了火蝈蝈,把它捂在两手中间,悄悄地对蝈蝈说了些话。
而后又猛地拽掉了蝈蝈的两条腿,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吐了一口唾沫又踩上了一脚,或者撕去蝈蝈的翅膀,观察发出声音的地方。
凌栩总是感到奇怪,为什么蝈蝈的身体背后,有一片小小的镜子,竟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他曾经问过哥哥二蛋子,哥哥也说太不清楚。
有时也会把抓住的蝈蝈,小心翼翼的挽在裤腿里带回家,然后放进由麦秆扎制的,一个蝈蝈笼里面养着。
天气要是热了,凌栩就会低下头,顺手揪一把草顺手一拧,打了一个圈缠在头上。
有时也系在腰间,在河边的芦苇丛中采一些蒲棒,或者在草丛中,掐几朵野花插在身上。
有时候他还会带领着,一些伙伴们列队操练,在这里没有人笑话他,因为孩子都是这样的玩耍。
一旦玩够了也疯腻了,找个背风的矮坡,在水中找一片大的荷叶。
或者田地里葵花的大叶子,遮盖在脸上,然后就躺下闭上眼睛。
野地里没有枕头,把胳膊垫在头下,或者薅把草枕在头下。
侧着身就睡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星星都快出全了,在姐姐们的叫喊中被领回去。
凌栩这样的疯逃,也被天啸发现了,他认为不能让他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想说教他一番,当然翠芬是不会让的。
她看着怀里凌栩,那天真窘迫的大眼睛,真情流露出的爱。
比对自己亲生地都慈祥,她始终在娇惯着他,隔代人那样的喜欢,很明显凌栩现在,非常的依恋翠芬。
慈母多败儿,如果继续一味的纵容凌栩,从小不给他灌输正确的思想,那么结果就是一步一步毁掉他。
天啸已经意识到这些,即使毁不掉他再如此下去,与周围的人将会一个样子。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我们每一个人,最初作为个体与他人的感情连接,都会发生在他与照顾者之间。
而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这个照顾者都是他的母亲,而随之心理的发展,个体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恋母情结。
这样的孩子逐渐长大以后,怎么能做大事情,怎么能对得起,他亲生母亲琪儿的临终嘱咐。
凌栩已经到了受教育的年龄了,天啸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天啸就这样与翠芬,不明不白地过着日子,屯子里不免传出了闲话。
正如一句话所说:委屈和失望这两样东西,藏在心里就好。懂得的不必解释,不懂的又何必与其解释。
转年过后的一个夏天,艳阳高照,天气非常的炎热。
凌栩和翠芬还有奚若,在自家后院子的旱烟地里,在给烟枝除草掐尖。
凌栩一边玩一边喊,一边摘烟枝上艳丽的花蕊,摘完就扔到地上用脚踩。
翠芬慈爱地看着他,只是不住地在笑,也不阻止他。
这时只见奚若上前,大声地说了他几句,但没有得到他的理睬。
然后她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胳膊,目的就是不让他损害,正在授粉的烟枝。
凌栩此刻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眼巴巴地看了看翠芬,又看了看奚若。
最后一个跟头滚在地上,小嘴咧开大哭不止,当然他不是真哭。因为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翠芬的脸上。
“小丫头片子,你是不是手脚刺挠了,你打孩子干什么。
他摘的是谎花,让他随便的玩,随便的去摘。你可到好,竟然还敢伸手打他,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现在郑重地就告诉你,只要我还没死,就轮不到你们来教训他。
从今以后也绝对不允许你,再动他一根手指头。”翠芬对奚若大声地骂道。
“我并没有打这个小祖宗,我就是轻轻地拽了他一把。
他看你在身边,故意躺在地上,干哭不掉眼泪,你都快把他惯上天了。”奚若这样委屈地解释着。
“你碰他一个手指头都是错,还轻轻地拽一把。
我把他惯上天怎么了,就是这片烟地里的花骨朵,都被他毁掉,我都不会说一句话。
就是房子让他点着了,我都不会眨一下眼,干哭不掉眼泪也是哭。
奚若你记住了,不仅我要惯着他,你以后也要一样,凌栩这孩子不仅是我的命。
他同时也是我们一家人的命,你很快就会长大,同时也不傻,应该懂事了。”翠芬这般说道。
说完一把抱起凌栩,然后又狠狠瞪了,大女儿奚若一眼。
翠芬对孩子这般溺爱,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个人要是真正喜欢你,你怎么做都是正确的。
一个人要是实在不喜欢你,你做得再好,他看着都不顺眼,而且还会在鸡蛋中,也都能挑出骨头来。
是的,凌栩这个孩子就是翠芬的命,是维持自己这个破碎的家,唯一可掌控的命。
谨慎一点,强过后悔莫及,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些。
对这个孩子好一些,天啸一时间就不会离开自己,至少现在不会,以后的事情就看事态发展。
如果自己的身体争气,与他再生育一个孩子,或者生的更多,有了孩子的牵挂,他就更不会离开自己这个家了。
所以只要是凌栩,对翠芬提出任何要求,做出任何不妥当的事情,她都不会说什么。
无论他干什么都可以,即使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如果有足够长的梯子,自己都有胆量去给他摘。
年弱的小姑娘奚若,当然不能懂得自己母亲的想法,因为她还没有成年。
被母亲骂完之后,她一脸委屈眼里暗藏泪水,但胳膊扭不过大腿。
无奈之中的奚若,又把凌栩从母亲怀里接过来,甜言蜜语地哄着他,弟弟长弟弟短的。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在顷刻间有破涕为笑了。
奚若和母亲,继续给烟枝除草掐尖。偌大的烟地,早已经淹没了凌栩的个头,转眼间他就不见了人影,翠芬也没有顾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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