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张开眼睛,看见一个全身白色女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她好像没有脚,走路时都是飘着的。我突然记起老人家经常说过的一句话,那些没有脚的人都是这辈子冤死的,他们飘荡在人间是想找一个机会还魂去报仇。
“刘倩……”
我听见远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远,很缥缈。
“刘倩,醒醒。”
这次的声音清晰一些,我艰难地试着张开眼睛,但是眼皮很重,我用了很大力气,终于撑开了眼皮。
我全身上下像散架了似的,哪里都痛,还冷。耳朵里全是嗡鸣声,眼前还是阵阵发白,等到缓了几分钟,我这才看清自己还躺在泥地上。
车子反转的时候我被甩了出来,付梓成和轿车撞在一边的石头上,车体和里面的人都已经面目全非。我想我刚刚叫我的那个声音,向周围看了看,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刚刚是幻觉吗?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离开了这个地方,周围有零散几家住户,都是农家小院。这里太空旷,太荒凉了,如果晚上我还要是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我可能会死在外面。
但是看着这些农户,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他们之中的某一家或许就是出钱买女人的人户。
我朝路边吐出一口血水,拿出刚刚找回的手机,依旧没有信号,绝望一点点在心中蔓延。
妈的,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死不管怎样都会死。我决定一会儿找个农家借宿一晚。
最后,我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整洁的人家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脸色黝黑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常年在外干农活,皮肤被晒成这样。
“你好,大姐。我在这里迷路了,天也晚了,我们在你们家借个电话或者借宿一晚吗?”
女人木讷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正当我尴尬地想离开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进来吧。”
她转身往里走,我跟在她身后,进屋后我才知道她家到底有多穷。
“额,你一个人住吗?”
她眼睛里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却不敢开口。又隔了许久,她才说:“不是,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听起来人还不少。
“你们家有电话吗?我能借用一下吗?”我把自己手机拿出来,按开看了看,依然没有信号,“我手机不能用,没信号。”
“没有电话。”这次她倒是回答的很快,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里幽深漆黑。
“那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我今天晚上没有地方去。”
我眼里带着些乞求和期待,如果她不能收留我,我只能露宿村头。
这次,女人满脸的抗拒和痛苦,手掌不停绞着身前的围裙。
“不能,你快走,别在这个存在里任何一家住!我们不欢迎你!你快走!”
女人手劲不小,我刚刚又受了伤,直接被她推的一个踉跄。
她很紧张,双手忍不住互相搓揉,看见我跌倒在地上,她依然坚持:“你快走!”
我往周围看了看,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她是在帮我吗?我连忙爬了起来,手脚并用朝门外跑去!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我看不清方向,只知道有灯光的地方都不能去,我朝着黑暗拼命跑,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惨叫,是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往后面看了一眼,身后有两个黑衣男人正悄无声息追在我后面。
“这个村子都不能住。”我脑海里突然响起刚刚那女人的话,身后村子的住户纷纷亮起了灯,那一盏盏亮着的灯下,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类似之前的那个女人。
我拼了命地往前跑,后面不远处跟上的人却依然越来越靠近,难道今天我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吗?
“跟我来!”
手腕突然被钳住,我甚至都没注意到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你是谁?”我现在已经草木皆兵,这个女人这样突然出现,我他妈觉得她是鬼的可能性比是人大。
“你想活命就跟我走。”她声音很沙哑,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现在的处境反正就是早晚都得死,跟她去也无妨,无非就是换个死法。
我咬牙跟上她,她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带着我翻过几道低矮的围墙,最后她把我塞进了一个空水缸,随后她也躲了进来。
“嘘……”她竖起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停在了矮墙的另一端,我的心立马被提到了嗓子眼,我努力放轻呼吸,甚至尽量减少呼吸次数。
“妈的,人呢?”一道粗重的男声传了过来,“都怪那贱人提醒,要不是那黄脸婆,这女人不可能跑得掉!”
说话的人气得踹了一脚墙根儿,我甚至感觉那一脚是踹在我身上的。
“不可能跑远,我们再找一找。”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冷静许多,他翻过矮墙,四处查看起来。
\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