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雷没有时间去寻找云裳,因为战争的yīn云已经笼罩了大秦的天空。
其实从三月里,边境的摩擦就有升级的趋势,上千人规模的小型战斗也并不罕见。
四月间,形势进一步恶化,东齐的军队数次越过边境,在虎牢关附近的府县展开有限度攻击,sāo扰刺探的意图十分明显。
到了五月里,齐国出动二十万大军,帮助边境府县的农民夏收,仅用了几天时间便收割完毕;同时开始组织居民内迁,并填上水井、带走粮食,坚壁清野的十分果决。
五月中旬,齐国十万军队出现在虎牢关外,尽斩秦国在关外夏收的一万多军民,掠走十万石粮草……
种种迹象表明,齐国的战争准备已经基本到位,大战随时可能爆发。
相应的,秦国征东军两部已经完全动员,征东元帅徐续征召十万征东左军镇守壶关一线。
镇东元帅李浊则率领其余二十万征东军镇守箕关、渑池、永宁、宜阳一线,防备虎牢关上敌人的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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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城统帅府,还是那件会议室内,墙上换成了秦齐边境地图,在座的除了一干武将,还有馆陶为首的文官一系。文武加起来一共百多号人,将个偌大的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
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杨文宇介绍战场态势……
“目前双方陈兵于北起寿阳、南至益阳的千里战线上,又可以分为以壶关为中心的北部战场和以虎牢关为中心的南部战场。其中壶关和北部长城皆在我们的手中,有征东元帅所部的十万部队便可防御绵长的东部战线,所以战役的焦点便集中在这里,”他手中的竹鞭在函谷关和虎牢关之间划一条线段,沉声道:“就像以往历次一样,我军和齐军将各自依托雄关,展开对弈,看看这次谁能攻破谁的防御。”
“但镇东元帅部虽然拥有二十万大军,却十分的吃力,因为两关之间的闻喜、河东、永宁、渑池、曹阳、益阳等九府之地皆是我大秦的领土,李帅不得不派重兵把守……”说着面sè有些难看道:“反观对方已经撤光了关外的国民,大军居于关内,进可攻、退可守,攻守灵活、进退自如,导致我军不得不全线驻守,在战略上十分的被动。”
“为什么我们不放弃这九府呢?”待杨文宇一说完,石猛便出声问道:“那不是领土,那是累赘啊!”
皇甫战文冷笑道:“未战弃土可是破天大罪,没有朝廷的谕令,给李浊个胆子他也不敢。”
独踞上首的秦雷点头道:“别忘了,这块地方是陛下当年亲征时收复的,若是还没开战就放弃了,那不成否定他老人家的功绩了吗?”说着把搁在桌上的双腿收下来,沉声道:“当初赵无咎把这个包袱甩还给我们,就为今天的战局埋下了伏笔。”
“但是,”秦雷话锋一转,挺直腰杆道:“我们京山军只是参战部队之一,并不能参与到上层决策当中,所以分到什么任务,就完成什么,就是一锅夹生饭,也要把他吃下去!”
见王爷坐正了,文武官员们也正襟危坐起来,屏息倾听上谕。
“孤命令,京山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文武官员全力以赴,做好三万常备军队开拔的准备。”秦雷沉声道:“可以预见的是,此次战争至少持续到深秋季节、甚至可能跨年……因此一欸队伍开出之后,留守官员加紧训练两万预备军,以备前线补充之用!”
“也许等孤去中都领命归来,就是大军开拔之rì,诸公齐心戮力,加紧备战吧!”
“遵命!”文武官员齐声高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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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从会议室出来,石猛便贱兮兮的跟上,嘿嘿笑道:“王爷,俺明天能回趟家不?”
“为什么不让老婆过来呢?”秦雷笑骂道:“人家别的将领都把家迁过来了,像你这样两地分居的不多吧?”
石猛讪讪笑道:“她上半年被河阳公主整得很惨,现在正憋着一股劲,要重新赢回来呢,我只好两头跑着了。”
“还真是个好男人来。”秦雷笑道:“现在就滚吧,还能多住一宿。”石猛便欢天喜地的滚蛋了。
笑着摇摇头,秦雷看向石勇道:“你有什么事儿?”
石勇挠头道:“王爷,这两天请探亲假的激增,官兵们都想在战前回家看看,可您又宣布一级战备,会不会影响士气啊?”
秦雷微微摇头道:“不要紧,我会让部队经过中都城的,到时候送行效果更好。”见石勇一脸的不解,秦雷轻声解释道:“我军毕竟新兵居多,之所以士气高涨,是因为一直绷着弦,谁也不知道,松一松会出现什么情况……”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的军队三分之一是京山城里的宗族兵,其余是北方招募的农民兵。宗族兵离家近,有条件回家;农民兵离家远,不可能回家。若是单放宗族兵回家,便会让农民兵不满,甚至可能出现逃兵,所以干脆一个都不放,大家谁也别羡慕谁。
战争迫在眉睫,一切都是快节奏。从统帅府出来,秦雷甚至没工夫回趟家,便登上了进京的马车,在黑甲骑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向中都城开进。
紧赶慢赶,终于在黄昏前赶到了城下,队伍一开进去,城门便落了锁,显然是加强了戒备。
拉开车帘,秦雷看到大街上依旧人头攒动,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观看,就能发现街上巡逻的兵丁多了许多,百姓的脸上也挂着些微的焦虑紧张,许多人肩上扛着米面,匆匆在车前走过……要打仗了,物价必定飞涨,所以手头有闲钱的百姓都尽量购置下生活物资,以免到时候吃了亏。
“气氛紧张了许多啊。”拉上窗帘,秦雷回头对侯辛说道。
侯都司继承了前任沈冰的光荣传统,半道窜上了秦雷的王车,向他汇报京中的最新动态。听王爷如是说,他轻笑一声道:“但各方势力之间缓和了许多,李家、包括我们在内的几位皇子家,还有陛下那里,都默契的停止了敌对行动,这时候谁要是起来闹事儿,会引起公愤的。”
秦雷点点头,他知道,这是三国共有的传统,不管国内闹得多凶,一旦遇到外敌,便马上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颇有些‘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的味道。
“奇怪的时代,”秦雷叹口气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无法回应王爷的感慨,侯辛干笑一声道:“王爷这段时间有什么指示?”
“巩固好南城的势力,至于别处,就先停下来吧。”秦雷淡淡道。
说话间马车到了清河园门前,秦雷看到门口有老大的龙骧骑兵守候,不由心中一紧,他知道这节骨眼上,秦雳不会无故串门的。
跳下马车,早有人进去通报,秦雳面sè凝重的迎出来,把秦雷拉到书房,这才沉声道:“兄弟,进军次序出来了,你打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