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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山前珠翠绕,晨时已过,虽是秋日还有些热意。
朱曦和步入周青亭歇脚,随行宫女内侍端上沏好的碧螺春和花糕,便抽身退到亭外,朱曦和遥遥望向远处,一览无余的宫殿与山脉在眼前呈现。
此时朱曦和心思百转,想起前些日子看的大地图,趁此机会正想四处去逛逛。他抬头看向身侧垂首沉默不语的沈玄谧,他说道:“如今时辰尚早,朕想出趟郊外去云畔湖钓鱼。”
陛下向来贪玩厌恶政事,沈玄谧习以为常点点头,转头想要吩咐金吾卫陪同陛下去郊外,忽地朱红宫缨便被攥了去,连同他不由得倾身伏上前。
朱曦和见他惊讶不已,抓着宫缨的手连忙松开,小声说道:“此去带上一个侍卫便可,不必动用金吾卫。”
沈玄谧眉头微蹙,想来陛下应该不是去郊外云畔湖钓鱼,按着以往应当是去梨花苑听曲看美人,哪个入了眼缘便纳入后宫。
后宫那三位选侍皆是梨花苑出身,唱戏的身段与眼眸尚等,皇帝图个新鲜劲便纳入后宫,当个笼中金丝雀时时欣赏。
此去自然少不得乔装打扮,沈玄谧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伴伴,办事伶俐且很快回来。马车内刚吃下块糕点的朱曦和见沈玄谧回来,拍拍沈玄谧肩膀,含着糕点口齿不清夸奖沈玄谧几番。
沈玄谧淡笑说道:“陛下,臣来伺候您更衣。”
他右手伸出,指尖很是自然捻去朱曦和嘴角糕点碎末,放入自己口中浅尝辄止。
若不是沈玄谧生得是副天赐相貌,放到别人那里是难以入目,向来颜狗的朱曦和登时两颊滚烫,略微别过脸热出个大红脸。
换下外穿的补服与马面褶,朱曦和身躯微微发颤,垂眸低头咬唇面上郝然,沈玄谧的手像阵轻风抚过他脊背,本是寻常的换衣却让朱曦和羞/耻/郝然。
将达官贵人才穿的常服给朱曦和换上,暗纹花鸟红方领大襟衬得肤色白皙。
那面上的两晕赤霞格外明显,察觉到朱曦和不对劲的沈玄谧有些讶异,从没有人会对太监害羞,更何况还是相处已久的陛下,他可是少年时便伺候起年幼的陛下,什么亲近事没做过?
只是陛下不喜内侍,觉得内侍没了那物便觉得阴阳怪气不善与人相待,所以很少差内侍伺候,今日是属实难得见陛下对他害羞。
沈玄谧虚扶朱曦和入座软榻,探手握住朱曦和纤细的脚腕,换上云履时他两颊红晕已经消散,只是抿唇神情不自在。
“陛下,好了。”
听闻沈玄谧的话朱曦和抬头瞥向他,点点头伸出手让他扶下马车。
被那双翦水杏目注视,沈玄谧心中不可避免微漾,牵起朱曦和的手从马车内弯腰先出,后掀起帷幕仔细着陛下脚下。
万岁山下乔转打扮后的几人从马车里下来,朱曦和带着侍卫与沈玄谧步行去郊外,金吾卫与众多宫女内侍在朱曦和走后不久便相继回宫。
上次朱曦和擅自离宫也不过是前几日的事,生怕沈玄谧再次问起,朱曦和想寻个法子好搪塞过去,眼尖就瞥见热闹的街道上有个手扒子。
朱曦和想着惩恶扬善为民除害,便挥手让侍卫去把那手扒子教训一顿,怎料是那手扒子反过来把侍卫狠狠揍了几顿。
侍卫鼻青脸肿的连滚带爬逃到朱曦和跟前,朱曦和目瞪口也呆,作为他的侍卫竟然连个手扒子都打不过,正气上心头对上手扒子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怂到消了气。
手扒子撸起袖子恶狠狠的瞪向朱曦和,说道:“呸个杂碎,敢惹本大爷,叫你多管闲事!”
说罢便要冲上来揍朱曦和。
朱曦和麻溜的躲到沈玄谧身后,探出个脑袋说紧张道:“你你…别过来!等衙门的人来,有你苦吃的!”
这手扒子也是能用嘴皮子就不动手,他跟朱曦和吵了起来,大街上两人吵得互相挽袖瞪眼,就是不上去动手。
沈玄谧好笑不已,陛下身为君主竟然跟个手扒子当街对骂,他抬手按在朱曦和肩头,轻声轻语的道:“我去会会他。”
也不知沈玄谧使的什么武功,快得只见虚晃的影子,朱曦和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手扒子口吐鲜血趴在地上哀嚎,而沈玄谧拿出汗巾慢慢拭手。
沈玄谧怕污了自己的眼,眼神都没瞟向手扒子一眼。
朱曦和藏在袖筒中的手虚握,他暗暗惊叹了番同时也有些寒颤,心思渐渐飘远,他没想到身边的沈玄谧竟然会武,还是个武功绝顶的人。
如今宦官朝廷把政大半,如若没有左丞相在,他恐怕就是个任人宰割的主,要杀要剐生杀大权全由沈玄谧,世人只知厂铛在,不知朝内有皇帝。
怎能让他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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