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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水墨丹青屏风,皂靴踏进里间,横冲直撞的小铃铛扬起前爪扑到沈玄谧跟前,登时立起飞机耳,不善的眯起鸳鸯眼,从喉咙处发出阵低吼声。
白长猫须颤动,沈玄谧挑起黛青眉毛瞥向小铃铛嘴里撷住的栗子糕,迈脚踩到脚底下的碎片,目光掠过地板上的青花瓷瓶碎片,心下猜疑未有消减。
迈步到龙床旁,探手伸向缩在被褥里的朱曦和,扯住被角便要拉下,轻声唤道:“陛下…”
朱曦和轻缓呼吸声,右手捏碎的半块栗子糕随着冷汗粘在手心,心如擂鼓跳快,闭紧双目静静听着动静。
鼻息间闻到股寒梅冷香,身上被褥轻轻掀开,沈玄谧就像是有意作弄朱曦和,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喷洒脸庞,冰凉薄唇犹如阵柔风细雨亲落紧抿干涩嘴唇。
朱曦和心里大骇,控制不住睁眼,身子往后缩退,瞪圆杏目气息与之交织,便见沈玄谧好似闲情悠然欣赏他羞恼神情,眸中露出抹意味深长浅笑。
他笑道:“陛下原来在装睡。”
那双含着浅笑的眼眸变了变,笑意渐渐冰冷。
朱曦和攥紧衣角,浑身萧瑟发颤,病容双颧赤红显着,唇瓣翕动双目呆呆望着眼前沈玄谧,笃定心里一横。
他伸出手拽住沈玄谧腰间朱红宫绦往下拉拽,含泪轻吻流连落到沈玄谧的脸颊脖颈,两行清泪从他眼眶夺出,泪珠垂落两腮欲掉不掉。
沈玄谧静待如山不动,清泪滚烫滴落他嘴角。
泪是咸的。
他是情愿的。
沈玄谧渐渐抬手按在朱曦和肩头,银色蟒袍覆上杏色补服,压倒发颤病躯,他眸光微闪,私欲在眼中浮现,缓慢清浅回吻。
半响沈玄谧猛然从温存绵软中惊回神,心里畅愉化为悦耳余音,袅袅不绝。
朱曦和早已因病在身承受不住昏去,闭紧的双目还在渗出泪水,左手死死拽着沈玄谧腰带处系挂的朱红宫绦不放。
沈玄谧阖了阖眸,呼出口热气,手上动作温柔娴熟替朱曦和合上敞开的衣襟。
浅黄纱幔放下,沈玄谧掀开纱幔走出去,脚步加快出了养心殿。
随行内侍抬眸躬身行礼,看到沈玄谧衣冠不整从养心殿迈出,脸颊脖颈皆是点点斑驳红梅。
沈玄谧抬袖虚掩那些痕迹,半遮不遮更加明显,思绪还溺在方才香泽之中欲犹未尽。
他慢慢冷下眼神瞥了眼随行内侍,后者低低垂首噤声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殿内朱曦和睁眼从床上坐起身,手心粘的栗子糕碎末擦在汗巾,撑起病躯掀开纱幔,用力把手中汗巾抛到靠近床边屏风后遮住的恭桶。
此后更换恭桶的内侍合上木盖,此等污秽之物恐污了眼,匆匆拿出殿外放到运送粪桶出宫的牛车上。
隔日响午时分,宫女送来汤药伺候陛下喝药,未进殿内便被沈玄谧身边的小内侍抬手拦住,小内侍笑出双颊小小酒窝,他道:“姐姐且慢些,陛下吩咐由督主代劳伺候用药。”
宫女心知肚晓,陛下何曾吩咐过,只不过这宫里厂臣的意思谁又能违抗?轻则吃板子重则恐怕连尸骨都无存。
汤药转过小内侍,沈玄谧掀起袍角抬脚迈进养心殿内,琉璃色玛瑙珠串在洒落进来的日光下闪过金辉闪光。
朱曦和隔着纱幔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近,他垂泪两鬓闷咳阵阵,病得糊涂才会出此下下之策,头疼欲裂难堪想起前日荒唐。
唇瓣伤口未有痊愈,朱曦和张嘴便嘶声抽冷气,待沈玄谧掀开纱幔,几缕郁郁之色浮露朱曦和病容,闷声不吭的作态让沈玄谧误以为昨日是他登徒子不知轻重咬伤陛下,这才一副跟他怄气的模样。
朱曦和见到沈玄谧实际又惧又赧,惧他只要抬手就能轻松了结他性命,赧他竟对他有云雨之欢的心思。
朱曦和以前觉得太监而已,又对他嫌弃,不会有那种心思,怎料越来越不对劲,朝着他最唾弃的方向而去。
乌黑汤药端到床边小桌,沈玄谧端起药碗,吹散升腾热气,眸底柔情浅薄,他说道:“陛下,喝了药就会好了。”
朱曦和心里冷笑,谁知汤药里会不会掺点什么别的。
温热汤药抿入口中,朱曦和紧紧蹙眉,张口说道:“好苦。”
声音沙哑像嘎嘎大叫的公鸭子,朱曦和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下意识抬起双手隔着苏绣水芙蓉宽袖捂住自己嘴巴,本来就蒙上雾气的杏目露出几分惆怅。
沈玄谧却没有笑他,相反神情有些许担切,抬手捏住朱曦和下巴,循循温哄,让朱曦和张口。
朱曦和张了张口,让沈玄谧垂眸盯上许久,口中收不住的清涎流出嘴角沿着下颚流到沈玄谧指尖。
沈玄谧面色如常收回手,指尖上粘的涎水没擦,那只手还往自己袖筒里收。
沈玄谧道:“应是药性缘故导致陛下声哑,陛下且安心,过几日便能恢复。”
冷香袭入鼻息间,朱曦和面上滚烫,说不出任何话,迟钝点头阖上杏目佯装自己已然睡去。
', ' ')('站在龙床旁迟迟不动身的沈玄谧探手进到被褥,摸到朱曦和手腕把脉,小声低语道:“药材应当是用对的,怎会至声哑…难不成那毒…陛下龙体…”
语字模糊,谁也听不真切,朱曦和因病痛折磨越来越困,最后真就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睡着前,朱曦和心声暗骂道:朕睡了还不放过朕,上来就摸手,呸个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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