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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是人为再难扑灭,逃窜山匪聚于寨口,为首大当家神情沉重的扶着受到灼伤奄奄一息的二当家,感到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大当家抬眸去看,对面丑石站着的沈玄谧斜眼只瞥了他眼,便骇得他神情惊惧仿佛坠入冰渊,徒然从脚底冒出冷意。
意识到沈玄谧等人不是好惹的主,大当家猜测是行走江湖的游侠,抬手推开面前挡路的弟兄,他道:“几位大侠是我多有得罪!这些珠宝银钱我们未有动过,都在这,望饶过我们一命!”
大当家抛给旁边弟兄眼神,大家连忙摸索身上,拿出的珠宝银钱堆积成座小山。
阿虎和侍卫等着沈玄谧给他们眼神去拿,只是沈玄谧懒得施舍眼神,从鼻腔里发出声鄙夷冷哼,说道:“碍眼。”
便又对迟迟不动的阿虎和侍卫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碍眼的东西处理了。”
料不到此人不图银钱要赶尽杀绝,处事圆滑的大当家楞了楞,听到此人尖细嗓音再看样貌,死到临头想逞口舌之快,讥笑道:“原来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沈玄谧不恼怒只轻轻的冷笑,不想多说废话。看出此人未必是想呈口舌之快而是想激怒他,好方便趁乱逃了。
三脚猫功夫的侍卫躲在阿虎背后尽做些偷袭,在十几个山匪互相帮持抵抗下,两人还是略处于下方。
沈玄谧耳边感受到背上朱曦和进气少出气多的吐息,他眼眸闪过急切的担忧,看着不利于的形势,不耐烦的微眯黑眸,慢,还是太慢了。
阿虎与侍卫连连逼退几步,忽感阵冷风从背后袭来,阿虎拽住侍卫衣襟急忙侧身避开,身前倒过来昏睡的朱曦和,两人手忙脚乱去扶,听到声沈玄谧的声音:“扶着。”
扬起的泥尘扑向山匪,各个惊慌的目光落在快得只见虚影的影子,中间躲闪不及的大当家不可置信瞪大双目,腹受重创恐是肝脏震碎,口吐鲜血没了气。
蜻蜓发簪收入袖筒,沈玄谧淡漠的甩袖,身后十几个山匪无声无息的便已气绝身亡。
夜空‘轰隆隆’劈出道惊雷,堆积成小山的珠宝银钱闪烁诡异的亮光,那群祸害百姓罪恶多端的山匪死得罪有应得。
冰凉雨珠滴落沈玄谧面颊,淅淅沥沥的雨很快落下,他走到朱曦和身前,将外穿长比甲解下,盖到朱曦和头顶为他遮雨,抬手又是再探气息,逐渐平缓的气息轻柔洒到他指尖。
沈玄谧向来静潭般的黑眸闪过抹半转流光。
雨下到次日辰时渐停,山寨只剩下堆碳黑残骸,这个不曾被官兵府衙发现的山寨消失在重重顽强生长的果木丛林中。
不知自己差点踏到阎王殿的朱曦和迷瞪瞪转醒,身上盖着件花鸟长比甲,他不舒服的侧身动了动,花鸟长比甲滑落地板。
玄门拉开,屏风后隐隐约约走来的身影避开屏风,身着玄红方领罗袍的沈玄谧端来盆洗漱的温水。
沈玄谧为朱曦和用温水净了净脸,轻声唤醒半梦半醒的朱曦和,手指捻走贴在脸颊的发丝,垂眸见朱曦和睁着杏目,满脸迷茫的抬起包扎的双手,小声的低哝什么。
这反应让沈玄谧神情稍惊,探手过去摸着朱曦和脉搏,得知是何情况,紧蹙眉头低声道:“那药明明用对了,该是体质原因不能吃下整粒药丸?”
他又急唤几声陛下,朱曦和展露笑颜,抬手去把玩沈玄谧腰间的杏黄宫绦,傻傻的呲牙咧嘴笑。
看样子…像是神志不清。
沈玄谧敛眸握住那只调皮的手,两指探着脉搏,松开手又捏着朱曦和两腮让他张口,看了看舌苔,自顾自地道:“果真是不能吃下整粒药丸,暂且熬些消减药性的汤药…”
朱曦和坐起身凑过去,伸出腕臂去揽沈玄谧腰身,迷迷糊糊的把脸埋进了沈玄谧怀里。
行走于东殿宫道的内侍行色匆匆,宫门后藏着两个秘密私语的内侍,两人传递上头的话,便分头去了别的宫殿奉差伺候。
步行而过东殿的千户与百户同时跨过朱红门槛,贴里飞鱼服紧勒出腰身,革带系挂的宫禁与白玉令牌多了丝累赘感。
千户道:“督主让你去检查是否有内侍丢失令牌,办得如何了?”
百户面露踌躇,对上千户笑吟吟的目光,模糊的答上几句想要摸鱼浑水了事。
千户收敛笑意,眼神慢慢冷了下来,停下脚步,转身抬手轻轻拍了拍百户面颊,说道:“你是忘了那日受的罚?还是说…你现在就老了干不了这差事了?”
面对上司的警告,百户哪敢再耍滑头,如实将自己犯的错交代了,说道:“是上次的事…丢了枚令牌。”
“…麻烦。”
千户叹出口气,抬首看向高高的宫墙,说道:“督主吩咐,如有陌生面孔持令牌混进东厂,要好生盯着,万不可走漏任何重要消息。”
百户不解道:“杀了不就省事了。”说着歪头还做了个招牌抹脖子动作。
千户摇头笑了笑,小声道:“那可是陛下的人,督主现在舍不得呢,对陛下还不得是当
', ' ')('着心肝祖宗依着供着。”
他说完又道:“哦…对了,陛下的人你派人照拂妥当了,要是让我发现你亏待下去,不然…可得仔细你的皮!”
百户畏惧的点头哈腰称是,事情说得差不多,渐渐放慢脚步让千户走在自己前头。
途中返回京都府的朱曦和等人耽搁几日,马车才到京都府城郊,天色已然不早,一行人只好宿在城郊客栈。
两个年轻小二两手边提着热水走上楼梯,互相八卦起刚来的贵客,两人乐呵呵都认同对方所说,走到上房门口便住了嘴。
放完热水的两个小二偷偷打量房中贵客
几眼,似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上房。
房门关上,沈玄谧解下外披放到圆桌,绕开屏风走到浴桶前,探过水温后,转身走向床边。
沈玄谧扶起床上玩耍泥塑人的朱曦和,把过脉探着如何,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心中担忧消去大半。
看样子再过几日便能恢复,不枉那几日他日夜难眠尝试几百次做出消减药性的汤药。
“曦和,来…不玩了。”
朱曦和昏昏沉沉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泥塑人被沈玄谧拿走,半响到了浴桶旁边解下衣物,瘪嘴不高兴的抬手推开伺候他沐浴更衣的沈玄谧。
朱曦和大着舌头道:“我不洗,我要偶…偶…”
沈玄谧楞道:“偶?什么偶?”
朱曦和摇摇晃晃躲开沈玄谧虚扶他的手,解到腰际的衣物松松垮垮,小跑着去拿放在圆桌的泥塑人。
“你、这是你。”
朱曦和指着捏得丑丑的泥塑人,然后在沈玄谧疑惑的目光下,抬手重重打着那个泥塑人圆圆的脑壳。
他高兴的笑,撒手将泥塑人推下桌。
碎了,应声落地发出的声音令他似乎笑得更高兴了。
沈玄谧眼神变化数次,慢慢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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