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答我……呵呵……”
黄奇山很是不屑的睥睨着秃头男,发出阵阵阴沉的冷笑声,“我可不敢奢求你的报答。”
“你对我不怀好意在先,现在性命受到威胁时,又摇尾乞怜的哀求我饶你不死?”
“在你眼中,我黄某人就这么廉价么?”
黄奇山目光灼灼,每句话都有如刀锋般刺向秃头男,他这番话,伤害性和侮辱性兼而有之,对秃头男形成强大的杀伤力。
“黄……黄老弟……”
秃头男脸色煞白得近乎于透明,几近哀求的望着黄奇山,此时得他紧张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中有三十岁娇妻,你要是杀了我,就相当于灭了我全家老小。”
“要是没有我,我的家人可怎么活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秃头男的眼中满是泪水,脸上更是写满了哀求之意。
黄奇山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秃头男的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安静如死,落针可闻。
直到几分钟后,黄奇山才终于开口说出一句话:“从你在城北废弃工厂值班室带我来东风坝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你必将死在我的手上!”
“我……我……”
秃头男支支吾吾了半晌,虽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可话到嘴边时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黄奇山棱角分明的脸上突然在这一刻浮现出某种复杂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喜非喜,似悲非悲,他双手插兜,一步步向秃头男走来。
他每走一步,眼中流露出的敌意与杀气就增强一分,当他在十步之外,来到秃头男面前,从他身上释放出的强大气场,镇压得秃头男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别……别……别杀我……”
“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在强烈求生欲的驱使下,秃头男发出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哀求声,一颗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滚滚而落。
他整个人都在这一刻绝望了!
想到自己即将死在由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蝼蚁之辈手上,他更是悔恨交加。
如果时光能倒流,有机会重新选择的话,他一定不来云海,卷入这场纷争,更要想方设法避免与黄奇山发生交集。
可是!
现在一切都晚了。
“唉……”
秃头男一声长叹,缓缓合上双眸,静静等待死亡降临。
可就在他阖上双眼的刹那,碾压在他身上的所有气场全都在刹那间消散一空,令得他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忍不住想要大声欢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秃头男小声嘀咕着。
他皱了皱眉,当即试探性的小心睁开双眼,望向近在咫尺的黄奇山,却见此时的黄奇山向他轰出的双拳,悬停在距离他胸口不足十厘米的位置,本该杀气涌动的拳锋此刻更是平静如水,没有半点杀伤力,黄奇山整个人都仿佛被冻僵,纹丝不动的站着!
“这又是怎么回事?”
秃头男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之色,顿时涌上眉梢。
他虽然见识不凡,但黄奇山此刻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呼!
秃头男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紧接着,伸手往黄奇山身上轻轻一推。
他这一推,几乎没用任何力度。
可,黄奇山却偏偏经不起他这一推之力。
他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黄奇山高大颀长的身躯便已轰然坍塌,仰面扑倒在满地血泊中。
一动不动。
像是死了。
神情再度变得木然。
眼神空洞无神。
瞳孔无限放大。
“你该……该不会是死了吧?”
秃头男很快回过神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抬脚往黄奇山身上蹭了蹭,想试探一下黄奇山是否还活着。
他很快得到答案。
黄奇山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这让秃头男稍微放心了些,又抬脚往黄奇山身上踹。
嘭嘭嘭!
秃头男壮着胆子,在黄奇山身上一连踹了七八脚。
可黄奇山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秃头男又试探了一下黄奇山的鼻息。
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到,黄奇山的呼吸已经没了,心脏、脉搏都已停止了跳动。
黄奇山,死了?!
黄奇山就这么死了!?
以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死了?!
秃头男擦着额头的冷汗。
他对世界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
“你……你是自己死的……”
“你的死……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你可别就缠着我……”
秃头男擦着脸上的冷汗,连珠炮般喃喃低语着。
他急于与黄奇山的死撇清关系。
看着直挺挺躺在血泊中的黄奇山,秃头男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很快平静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转,抬眸望向远处的坝体。
此时的坝体已全被鲜血染红。
坝体下方,触目惊心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坝体四周的空气中都漂浮着千丝万缕般肉眼可见的血腥气。
杀戮已经停止。
只有满地的鲜血,悄然无声的流淌着。
突然!
秃头男整个人都映入视野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却见目光所到之处的鲜血,像是受到某种吸引般,从四面八方流向坝体陡坡上的裂痕。
眨眼间,满地鲜血犹如河流般涌向坝体的裂痕。
流势汹涌如潮!
虽然无声,但却振聋发聩。
别说秃头男被惊到了,就连秦战、郭少白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王先生……此番异象是否与封印在坝体内的‘寸芒’有关?”
郭少白实在拿不定主意,于是弱弱的小声询问秦战的看法。
事实上,秦战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他选择了沉默,并没回复郭少白。
郭少白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望着秦战。
秦战目不转睛的盯着坝体上的异象,心里则盘算着该在什么时候出手,该如何出手扑向坝体。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转起伏,闪烁明灭。
而此时的秃头男则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很想现在就离开此处。
可,若是现在就走,那他就见不到‘寸芒’现世后的盖世风采了,今后余生他都将在会很中度过。
他思前想后,可还是得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