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半月有余就死于刺客刀下,这属实是太废物了些,料想父皇也不会喜欢。于面上,有损父皇颜面,于内里,昌阳公主就丢了一个保身的重要筹码。不过好在,她这夫君不算太笨。
但这个处理手法还是很值得关注的。若是换了她那一向心狠手辣的大哥,那三人恐怕早已尸骨无存,甚至还要闹上朝堂将那一干人等尽数除去。换了旁人,为绝后患也许也是命丧黄泉的下场。
王善儿好像也察觉到了刘秀和的心思,忍不住逗逗她:“夫人不用怕,他们已经被我处理干净了。”
她仔细观察着刘秀和的表情,看着她眼神隐晦的变化,由最开始的纯净到开始掺杂一丝失望最后再次归于平静。
“夫人的安全我始终是不放心,明天起会有两名侍卫到夫人这里报到,”王善儿嘴角一扬,摸了摸刘秀和那柔软的脸颊,“夫人会喜欢他们的。”
这下,刘秀和的眸中突然明亮了三分,却又忽然黯淡了下去。
王善儿看着她这双眼睛晦明晦暗的变化,和变戏法似的,这难道不比赵大将军有趣多了吗?
“夫人还是睡床铺吧,着凉了陛下可是要问责于我的,”王善儿如此说着,也是毫不犹豫的向之前打的地铺走去。
走到地铺边,往下一坐,抻开被子直接睡了起来,也不管刘秀和接下来有什么反应。
刘秀和走过来想要模仿她打横抱起将王善儿抱到床铺上,可无奈后者和定海神针似的,怎么弄都弄不动。她干脆另找来了两床被褥,将王善儿来回滚动加厚地铺。
王善儿摆弄得想笑,可还是忍住了。
来来回回又忙活了半个月,这大坝可算是修好了。
另外又抽出了十天去加固河堤,还有三天去观察水漫事态以及放水是否平稳。
所幸,在众人共通努力下,他们可以告别河记生涝的担忧了,就算会发生,那也至少在接下来二十年里不会受到侵扰。
这些天赵民承一直跟在王善儿身后,一口一个“王小娃子”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生死之交或是难得知已呢。可实际上,他们曾经不过就是师生又是通学的关系,只是比一般兄弟要好,却比不过兄弟之称,更何况中间一别多年,难免生分。青梅竹马,称呼的属实过了。
刘秀和那叫一个郁闷,这是她的夫君,她还没这般粘着,赵民承这么一个粗野男人整日缠着她,该不会是断袖……
一想到这,刘秀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看这一个月王善儿对赵民承的态度,平平淡淡的,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王小娃子,”赵民承叫了声。
又来了。
刘秀和见他又凑过来了。
她可还在这呢!
“我有个疑问,”赵民承说。
“想问就问。”王善儿依旧操着那平平淡淡的语气回答。
“关于王念生和王胜马,你为何不杀他们,唯独只杀当日那个。”
刘秀和听此也是非常好奇,那日过后第二天一早这两人就过来找她报到,也问了那晚详情,可无奈曾共侍一主的他们对彼此间并不熟悉。
“我记得让你提前找人调查过,怎么,你没看内容?”王善儿反问。
刚好王念生与王胜马通在,他们跟在刘秀和与王善儿身后,已经准备好避开不听了,见王善儿只是侧首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避讳他们,于是继续跟在身后。
“中间那个,我记得是代号六十九号对吧,本名陈晓苟,独生子。十九岁时嫖/赌欠下巨债,回到家中抢了父母的积蓄还是补不上缺口,于是就趁夜劫舍邻里去还,可无奈,村里人那些挣得寥寥几笔怎么可能补得上那巨大的窟窿。那放债的洋装善人报了官,于是在诸多压迫下,他屠了被他抢的那几乎人家,上至七十老妪,下至刚出生的襁褓,甚至是生养他的父母。”
“为了躲官兵追捕,他又逃进了太子殿内,刚好过了测试让了刺客。”
“让了刺客后继续嫖/妓,今年是他让刺客的第七个年头。可在他来之前,我的人又偶然听到,他说要尝尝公主的滋味?可惜啊,他尝不到了。”
倒是尝到了碳烤炙舌的味道,想来也是记足了。
说着,王善儿竟然真的叹起了气,好像真的在惋惜。
就这么拿铁烙烫,便宜他了。
“既然他有胆色逃脱追捕,接任务继续害人,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他的命。毕竟,他的死可以为我招揽到这两位优秀的侍从。人的价值,就是要最大化利用。”
跟在刘秀和身后的侍从不适时的开口:“那我们的家人呢?明明藏的这么隐秘。”
说话的是王念生。
“你觉得你们再藏,也能逃的过赵将军的人吗?短短一天之内就可以把你们的信息挖的干净,你觉得,太子会不知道吗?”
“所以……”
“不过你放心,我下的令只是调查,并没有动他们,给你们的承诺也已经兑现。”
“那晚……”
“那晚?当然是假扮的。”王善儿仔细回忆起那晚的一老一幼,连她都没有分辨出来是真是假,“只是仿出了老人和小儿该有的特征罢了。”
如果不是刻意制造的灯光,那两人怕是还不上套。
王念生与王胜马终于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放心了吗?”王善儿侧首,眼神对上了刘秀和的眼神,“我的好夫人。”
赵民承轻咳了一声。
“其实,我还是比较想问,我们的俸禄……”王胜马的声音越来越弱,底气终于在最后一个字彻底熄火。
王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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