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说的都对,请问还有其他事情么。”
面对苗昂温的语气中的挑衅,顾为经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苗昂温挑了挑眉毛。
仰光书画协会的正式成员,这应该是他心中顾为经目前所取得的最值得夸耀的成绩了。
无论有多少的运气成分在其中,放在学生领域还真是相当吊的事情。
他设想中,面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对方绝对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毕竟,
谁最大的装逼倚仗被他人贬低的一无是处,不会生气呢。
苗昂温到时候就笑笑不说话。
当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国家画协的成员资格审批下来,曝光让众人明白,他苗昂温才是这间学校里真正隐藏的大菩萨的时候。
顾为经脸色一定会非常的难看的。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怂成了这幅德性,跟泥捏的一样,完全不按剧本的直接赞同了他的发言。
反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堆里,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没有。你不会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吧?”
顾为经真不觉得苗昂温说的有什么问题。
爷爷顾童祥签了马仕画廊,画廊方都没好意思把仰光画协成员的身份放进宣传页面里去。
他只是非常莫名其妙苗同学,趾高气扬的跑过来在自己面前撂下这套话干啥。
苗昂温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嗤!”
沉默了几秒钟,这位皮肤有点黝黑的本地小哥突然嗤笑了起来。
“说实话,顾为经,我心中还是有点佩服你的。”
在西河会馆见过真正什么是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之后,苗昂温回过头来发现,这个顾为经能拒绝豪哥堪称礼贤下士的三番五次邀请,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怪咖。
豪哥也是让人奇怪。
手下不知道沾满了多少鲜血的黑道巨寇,面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小年轻,流露出了生平罕见的极大耐心。
豪哥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生气。
每次被拒绝,仿佛都会对顾为经变得更加欣赏。
苗昂温偶然听到过豪哥在他那宝贵的大鱼缸之前,提起顾为经的名字。
对方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赞赏。
掌控着阴影艺术帝国的教父面对顾为经不知死活的冒犯,只是反复感慨这个小家伙真的“很艺术”。
“很艺术”到底是什么鬼?
苗昂温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豪哥那时的眼神让他抓心挠肝的嫉妒。
小苗同学做梦都想这种豪哥看重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就像是私生子想要跟父亲证明,他比对方想要培养的婚生子更优秀,更值得唯以重任。
遗憾的是。
豪哥会挥挥手给他珍贵的赛道玩具,大金表,送他能成为人们目光焦点的全套舞会正装。
但是偶尔落在苗昂温身上的眼神,依旧永远是冷淡的。
大概所谓的“艺术”性格,就是那种他小时读到古时候东方故事里食古不化,软硬不吃,死活不论。你可以宰了我,但老子就是他妈的渴不饮盗泉之水,热不息恶木之阴的死学究气质。
这点苗昂温确实学不来。
他不像对方那么脑残,也不像对方那么……
有勇气。
所以在三分嫉妒,三分嘲讽,两分害怕,一分不屑的九分之外的最后一分——其实是苗昂温自己也不太想承认的佩服。
如果说天底下最希望顾为经这么清高下去的人。
可能不都是顾为经自己,而是苗昂温同学。
“平替”这种东西,只有在得不到最好的时候,才能够价值最大化。
能穿的起三叶草的人,谁会愿意多看阿迪王一眼呢。
苗昂温最害怕的就是顾为经那天真的低头了,认输了。
豪哥给自己所倾斜的资源,肯定教父阁下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的给予了顾为经。
那才是苗昂温的地狱恶梦。
上流世界的生活,过过一秒钟,一辈子你都忘不了。
见识过世界之大的青蛙,重新被人抛回深井之里,这比把它做成干锅牛蛙更加无法接受。
“兄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真的无所谓。我是苦命人,有机会在我眼前我就要死死的抓住。你要是能一辈子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才是真正的牛逼。可千万千万不要活成自己以前看不起的人哦。加油,我看好你。”
苗昂温难得冒出了两句心里话,伸出手想要去拍顾为经的肩膀。
一只拿着书的手挡住了他。
“免了。”
顾为经面无表情的说道。
苗昂温也不气恼。
他只是又“呵”的一声笑了一下,耸耸肩转身就朝着旁边正在等待自己的妹子走过去。
此时此刻,
应该是德威教育集团百年建校以来取得的艺术界社会地位最高的两名青年学生,在分别的时候,心中都在骂对方脑子有坑。
“一会儿嘲讽,一会儿佩服的,这人神经病吧。幸好酒井胜子现在不在提高班里和他有接触了。”
顾为经望着苗昂温离开时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步伐,抽了抽鼻子。
苗昂温和豪哥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的事情,他此前就和酒井太太提过。
酒井太太现在心里有数。
到了酒井太太的社会地位,不想招惹豪哥,也绝对不怕豪哥。
酒井一成教授那快250斤的肥肉,放在外面还是很有压迫力的。
豪哥在缅甸在有权有势,只要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想要整点国际压力,联合国对缅甸政府施压什么的,绝对不敢动酒井大叔这类艺术顶流的家人。
和酒井胜子谈朋友,也是给了他身上加了一层无形的护身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