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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三章 怎么能这样
到峨洋处理了一些事情后,杨景行还是尽快上网,看齐清诺发给他的东西,三首曲子以及每首曲子的创作感想。
齐清诺已经给作品命名,笛子古筝二胡三重奏叫,杨景行是不懂意思的,只能在看看创作感悟附录。当初约好都把创作笔记弄得感性一点便于理解,可是杨景行后来搞出来的还是偏技术层面,齐清诺的这才叫真感性。
齐清诺在附录中回忆了高翩翩、柴丽甜和刘思蔓当初在研讨会上表达过的一些东西,然后创作方向是:当我们尝试用数百上千年流传下来的音色阐释现代生活中的点滴,尝试发现过往和现在间的精神联系,我想,如果有机会跟古人面对面,我们会怎么交流,或者我们去到他们的时代,会有什么样的感受……这当然不可能发生,我们只能在精神世界中尝试,让彼此更近一点。旷野天低树,江清月近人。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
杨景行还是不太理解得了,还是看乐谱吧。
前奏是古筝,四个小节,旋律看起来有明显的歌唱性,不过和声方便比较特别,几乎要求演奏家安全放弃传统的撮轮摇这些技巧。第二小节开始就是双声部行进的。双声部演奏对古筝而言很轻松平常,但是齐清诺这里明显和传统形式大相径庭,两个声部像是扮演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第一声部轻柔起伏抒情,第二声部起着底音和节奏的作用。
单从前几个小节的谱子上看,有点像是改编流行歌曲的专业做法,虽然专业高级一点,旋律好像挺好听,但是也啥新鲜的,更没有什么古人情怀。
不过从第五小节二胡登场,杨景行就能看出来感受到不同了,虽然二胡似乎也从一开始就抛弃了最传统经典的表现力,拉响的旋律也不是那么民族化中国化。
微妙的是两件乐器的融合交汇,齐清诺在这里表现出来的不是扎实的理论功底,更让人感觉是一种投机取巧,说好听点或许是妙手偶得。
古筝的拨弹音注定每个都很短暂,二胡的拉弦可以延绵悠长,尤其是两件乐器自身的音色,让彼此很难真正交融一体。杨景行在中回避这个问题,齐清诺在跟中也没有什么建树。但在中,齐清诺似乎找到窍门了。
四大师也要慢慢看仔细分析,齐清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门道,更像是一种巧合,两件乐器偏向现代化的旋律、对传统技巧和表现力的舍弃、音符和音符之间的错落、节拍和节拍之间的呼应、音色之间的冲撞……所有的因素和细节集合在一起,有了一般专业人员光看谱子不一定想象得出来的效果。
尤其是音色方面,齐清诺好像是用音色问题解决了音色问题,虽然曲子无情舍弃了传统技法和主流的情感色彩取向,却借助旋律和节奏让两件乐器的音色特点在合奏中有了非同一般的表现力,互相辉映承托又各子独树一帜。
杨景行急着翻到后面看看笛子加入后的情况,处理好三角关系可比两人之间难多了,不是投机取巧就可以的。事实证明,不是巧合也不是投机,齐清诺确实找到方法了,不过这个方法并不是一种模式或者一套理论,到可以说是随机应变,也不排除灵光乍现的可能。
四大师正如饥似渴呢,电话响了,何沛媛打来的。杨景行接听大声喂,像是还沉浸在白天跟特警一枝花说了几句话的成就感中。
何沛媛问:“你们到没?”
杨景行说:“我只送他们到地铁站,怎么,有活动?”
何沛媛语气有点柔:“没有,我都到家了……本来想和菲菲一起吃饭,后来就聊了会,也没吃。”
杨景行问:“怎么了?”
何沛媛说:“不是送菲菲回去吗,老齐是想边吃边聊,就说我们三个,三个光棍找个地方凑合一顿……菲菲可能是压抑久了,都还没说什么,就哭了。”语气有点沉重。
杨景行不知道说什么好:“白天还挺好的。”
“是啊。”何沛媛似乎有点伤感:“没亲人,朋友一个一个走了……其实我比较理解她的感受,有时候是难免脆弱。”
杨景行说:“也可能是一时之间,菲菲其实比较开朗的。”
何沛媛说:“开朗不一定开心……我们陪她聊了一会,好些了,后来她说想一个人待会,我们就回来了。”
杨景行说:“估计小洁也快回去了,没事。”
何沛媛嗯:“有机会,你认识的人多些,有好的可以给菲菲介绍一下,有个疼她的人在身边。”
杨景行不好说什么:“缘分会来的。”
何沛媛嗯:“……我觉得老齐今天也……我和她也聊了不少。”
杨景行说:“你们俩就别了,每天都能回到港湾,有人疼有人爱。”
何沛媛好像很严肃:“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杨景行说:“当然是。”
何沛媛说:“我真心劝你,你把老齐追回去吧。”
杨景行也认真点,但是迟疑:“……以前好像说过这个。”
何沛媛嗯:“是
', ' ')('!你说这说那好多理由,但是我觉得都不是理由,都站不住脚!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没那么复杂,就是你爱不爱她,既然你爱她,就应该用行动说话。真的,拖得越久越没好处,女人的心也会慢慢冷的,裂缝会越来越大!”
杨景行嗯。
何沛媛又说:“但是现在还来得及,你别再找理由了,你说喜欢谁还喜欢谁,但是喜欢不是爱,你知道吗?你杨景行什么事都能做那么好,为什么一个男朋友做不好?不成立!如果你能让老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肯定比谁都做得好。”
杨景行呵:“今天怎么了?你也受刺激了?”
“不是!”何沛媛苦口婆心的:“你不羡慕?有情人终成眷属。”
杨景行说:“我祝福。”
何沛媛立刻接话:“我也想祝福你们啊……不光我,如果你们能重新走到一起,我敢保证,绝大部分人都会为你们高兴。”
杨景行说:“但是这是两个人的事……其实慢慢变冷不是坏事,我觉得,晴儿以后如果和李孚在一起,应该比跟康有成终成眷属会更幸福,虽然留下个遗憾。”
何沛媛不理解:“为什么要留遗憾?你不是康有成,老齐也不是年晴……我觉得恰恰就是有年晴的前车之鉴,你们才更应该好好珍惜对方!”
杨景行说:“遗憾是因为有难以克服的原因,我和诺诺就是因为我,如果我是个合格的男朋友,她也不会故意要制造遗憾……”
何沛媛不耐烦:“你别说你!真的,杨景行,虽然和你没多少接触,但是认识这么久,我把你当朋友,以前有对你态度不好的时候,并不是对你有意见,我觉得算了解你……认识这么久,我见过三次真实的你!”
杨景行呵:“我也没替身,都是真实的。”
何沛媛自顾自说:“第一次,是那年圣诞节在KTV,那次是真实的你。第二次是前年五一,张家霍,当时你说的话做的事。第三次,就是之前老齐受伤,你骗不了谁……整个人状态完全不一样。”
杨景行觉得:“这不是真假,不同情况有不同的情绪和应对……受伤当时我当然担心,也不用骗谁。”
何沛媛好笑:“说得轻巧……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时候跟我们发过火?”
杨景行申明:“我也没发火啊。”
何沛媛看穿:“就说吧,自己还没意识……我没怪你啊,也不想和你争,就一句话,你们两都是我的朋友,不想你们以后后悔。”
杨景行嗯:“谢谢。”
何沛媛不止一句话的:“今天真的是个机会,趁现在,越老齐出来谈一谈,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父母家庭是仇家啊?还是你干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了?”
杨景行好笑:“你真是说得轻松……总之真心感谢,这件事就别说了。”
何沛媛气坏了:“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啊?”
杨景行说:“我知道你还没吃饭。”
何沛媛好久没说话,开口后反而又温柔了:“杨景行,虽然你有时候喜欢开玩笑,包括今天你故意……不说今天,从你和老齐分手开始,你做过那么多事。说实话,在三零六你什么也得不到,美女外面多的是,你做那么多事是不想三零六受你们分手的影响,大家都知道。你们刚分手的时候,可能有人还以为你会慢慢和我们疏远,但是到现在你都还是很用心,这些都是为了老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杨景行抗议:“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我们一起努力对位了音乐。”
何沛媛保守点:“至少有老齐一大部分原因……我知道你是想让你和三零六的关系回到你跟老齐交往之前,免得我们尴尬,更免得老齐尴尬。但是我告诉你,发生过的事情就永远在那里,产生过的感情也永远不会淡忘。如果你真的想正常化,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老齐重新开始,别骗自己了。”
杨景行说:“就是因为我没骗自己,也不想骗别人。”
何沛媛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怎么又……我在跟你掏心掏肺你知不知道!?”
杨景行嗯一声……
何沛媛倾诉:“从上次你跟我说你还喜欢老齐开始,我就在帮你们找机会,受伤的时候就想过,但是怕是趁人之危,而且当时团里也不合适说这个。今天你又去惹别人特警,劝也劝不听……还好老齐了解你这个烂德行,没当回事,知道你是瞎无聊,就当你是活跃气氛了。今天真的是个机会……不过也不一定是最好,可能会以为你是一时冲动,再等两天也行,最好七号八号,但是一定要在去纽约之前!”
杨景行说:“我也掏心掏肺跟你说……别说这个了。”
何沛媛沉默了一下,冷静的很快:“不想听就算了……以后也没什么好说的。”
杨景行说:“不是不想听……越听越……本来只是觉得对不起诺诺,现在还觉得对不住你。”
何沛媛吼:“你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杨景行屁都不敢放了。
何沛媛缓和些:“你就说,你想
', ' ')('不想和老齐和好?一个字,我在所不辞!”
杨景行问:“你觉得年晴和康有成当初两个人有谁想分手吗?当然,我这个情况比他们下贱得多。”
何沛媛不理:“你就说想还是不想?”
杨景行说:“我想。”
何沛媛斗志昂扬:“好,够了,那你就听我的……”
杨景行冷静的:“就算你帮忙,或许有一丝机会,诺诺也发了神经,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可是如果下次受伤的是……乌鸦嘴!或者这么说,就算当时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知道诺诺受伤,就算我女朋友不同意,我还是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所以光想现在没用,不能一错再错。”
何沛媛不太确定:“你……你的意思,如果是陶萌……”杨景行嗯。
何沛媛好像才知道此人的烂德行,简直失神的语气:“你怎么能这样?”
杨景行也不知道:“事实是这样。”
“你……”何沛媛简直不愿信:“你就不能不去?谁能逼你?这点自律性也没有?”
杨景行说:“这不是自律的问题。”
何沛媛想不通:“那你到底在乎谁?”
杨景行说:“和大部分人一样吧,最在乎的其实是自己。”
何沛媛慢慢变冷淡了:“不好意思,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的逻辑。”
杨景行也遗憾:“所以,我只敢只能跟你说谢谢了。”
“用不着!”何沛媛很嫌弃还抗拒,“你这个人有点病态,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审视自己,找出根源所在……”语气焦急,愿远离传染病的感觉。
杨景行吓一跳:“没那么严重吧?”
何沛媛又感叹失望:“你怎么能这样!?”
杨景行说:“我现在能这样,没多大问题。”
何沛媛好像想了一下才明白:“所以你不愿意合好?”
杨景行说:“不愿意,也不敢,也没机会。”
好一阵清晰的呼吸声之后,何沛媛寻找最后一线希望:“老齐知道你这种态度?”
杨景行嗯:“知道。”
何沛媛呵了:“难怪……亏我们一群人还……”
杨景行说:“对不起。”
何沛媛斥责:“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别人……更对不起自己,你对自己不负责。”
杨景行嘿:“每个人都有缺点……以后还是不是朋友?”
何沛媛说:“你不是缺点,你是变态!”
杨景行明白了:“看来是没机会了。”
何沛媛等不及:“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吃东西,我妈叫我了。”
杨景行拜拜没说话电话就被挂了。
还是音乐简单些,杨景行继续研读。总体表面来看,好像并没啥过人之处,没有创新开拓,没有复杂的结构,也没有艰深晦涩,技术理论层面甚至不如,更别提,甚至对乐手的要求也比较低。
齐清诺了不起在于非常巧妙地利用了伙伴们提供的那点素材,并进行了恰到好处的丰富发展,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充分而且精妙地进行了组合。
是一首并不深奥但是极其细致的作品,因为作曲家就是靠无数毫不起眼的细节的有机结合,让三件乐器在看似的稀松平常之中共同营造除了一副奇特的音乐画面。
曲子没有传统演奏技法的标榜,也没有典型化的古色古香旋律,但是如果好好排练,最后演奏出来的一定是充满独特韵味的,将会是一种全新而有似曾相识的呈现,可能会让人感觉有有古有今,却又浑然一体,让人找不出标示性要素或者分界点。
联想齐清诺的感想,还真像是一首现代人用古人能听得懂的音乐语言去需求交流的作品,或者是几个乐手回到了古代,充分感受了古人的风雅和生活后,在用现代思维去妙手偶尔的一首作品。
一百多个小节的民乐三重奏当然不可能真是浑然天成妙手偶得,虽然很让人意外,但对齐清诺而言也是有点可能性的。猜想的话,最大的可能是齐清诺在民族器乐、流行音乐和西乐这三者之间灵光乍现或者是机缘巧合找到了这么一个点,然后写出来这么一首作品。
齐清诺虽然一直都在多方面地学习练习实践,但是她一直以来的原创作品,民乐、流行和西乐互相之间分界是非常明显的,互不干扰各成一体,和杨景行兼收并用不太一样,但是这一次,齐清诺确实比杨景行做得灵光得多。
是一首难以改编的作品,学校各专业的师弟师妹会截取中的旋律,各种改编玩得不亦乐乎,但是不行,曲子对音色的利用和依赖可说达到了民乐合奏的新高度,古筝换琵琶的话就会大打折扣。
不过对同行来说并有什么参考价值,如果想借鉴模仿,做出来的多半是另一首什么。
杨景行等不及看两外两件作品,哈哈哈,还好还好,虚惊一场,他旋律暴发户和天才的头衔还保得住。
齐清诺另一首琵琶二胡扬琴三重奏就更多是理论技术性产品了,看立意是尝试想象古人会怎
', ' ')('么看待现在人的生活,所以曲子是想把古色古香的一些标示性东西经过改变或者组合发展之后用来表达有青春时尚感觉的东西。
也是一首不错的作品,但是对立意的尝试表达并不算很成功,至少对听众耳朵而言要比差远了。
齐清诺的团队合奏作品叫,雪是容易勾起情怀的东西,那怕在城市之中。音乐素材方面有糅合两首三重奏的一些乐思,但更多是作曲者的自我表达。
在技术方面比要成熟,但是看起来更轻松自如得多,结构上没有复杂,但是音乐情感并不单薄,甚至比更丰富更合理,主次得当。可听性方面,也是明显优于的。
综合三首作品来看,齐清诺又一次超越了自己,而且进步很大。是尝试和开创,是探索和发展并且取得不小艺术成果和经验,则已经很成熟并且独树一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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