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一代的大?院子弟, 谁都知?道江津屿是个从不低头的主儿。
小时?候,他就显露出这股不容小觑的狠劲。
有一次,大?院里?几个惹事的男孩堵住放学?的江津屿, 逼他喝一瓶掺了墨水的饮料。当时?还在小学?的江津屿就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明天放学?后, 我?在仓库等你们, 陪你们玩点更有意思的。”
那群孩子第二天就再没来上过学?。
后来大?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群男孩仗着人多, 一直把废弃仓库当据点,在那里?欺负人。江津屿早就盯上了这一点。他花了一个星期, 从市场上买了一堆花斑蛇,偷偷放进仓库里?。
等那群人来找他赴约时?, 江津屿特意把他们引进仓库深处。在漆黑的仓库里?,他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地上游动?的蛇群,还有角落里?几具死老鼠。
“这些都是从缅甸运来的剧毒蛇。”他轻声说。
“想试试喝蛇血吗?”
那群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男孩,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
其实那些不过是些无毒的花斑蛇, 连咬人的胆子都没有。死老鼠也是江津屿特意放的,就是为了让场面更吓人。但那群孩子从此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绕着走。而每次和他们擦肩而过时?,江津屿都会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嘶”声。
对那些男孩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这个性子直到现在也没变。
去年在燕北会所, 一个靠房地产起家的富豪喝多了,强行把酒杯怼到江津屿面前, 说要给这个“靠家族吃老本的公?子哥”一点教训。
当时?的江津屿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连一滴酒都没碰,转身就走。
一个月后,那家公?司的几十个楼盘全?部被重新介入调查, 项目停摆,资金链断裂。富豪不仅欠下天价债务,连老婆都带着情人跑了。听说如今他白天在工地上搬砖,晚上还要去夜市摆摊才?能活下去。
江津屿就是那种笑面虎。
不显山不露水,却能琢磨出一百种报复方式。
等你最?得?意的时?候,他再让你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
所以,谁敢惹他?
没人。
可?现在,史北鲲亲眼看到,有人正当着他的面挑衅,还把酒杯都快怼到他鼻尖了。
更离谱的是,江津屿竟然……笑了?
他抬眸瞧着那杯几乎抵到衣襟的酒,忽然勾起唇角,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好。”
他接过苏却手里?的酒,一仰头,全?喝了个干净。
史北鲲盯着他那近乎“宠溺”的顺从,惊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江津屿将空杯随意搁在小桌上,似笑非笑地问?:“满意了?”
“一般般吧。”
苏却扬起下巴,转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看到她走回来,史北鲲不由拍手佩服。
“英雄啊!头一次见有人能让江津屿服软。”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机舱里?倒没再闹什么波折。
飞机平稳降落在托鲁卡机场。
从空中俯瞰,墨西哥城像一片被群山环抱的巨大?棋盘。这座超级都市虽然总面积只有燕北的十分之一不到,却拥有着与燕北相当的两千多万人口。
墨西哥城,ciudad de mexico,人们更习惯叫它?cdmx。
这座坐落在海拔两千多米高原上的城市,现代摩天大?楼与殖民时?代的老建筑并立。这里?有着上千家博物馆,街头巷尾,缤纷色彩与拉美风情的salsa舞曲交织,宛若一个熠熠生辉的万花筒。
飞机落地后,付立的车已经等在出口。
他看到苏却时?愣了一下,又很快瞥了眼自家老板的神色,随即露出个了然的笑。
“付先生,你怎么在这?”苏却惊喜地打招呼。
“苏小姐好久不见,”付立笑着回应,又朝她身后望了望,“你是怎么遇上我?们家……”
苏却正想说话,就听见身后有人不耐烦地咳嗽了一声。
“行了,别聊了,先上车。”
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冷淡的眼,苏却撇撇嘴,却也没当场顶撞。
一个小时?后后,车子驶入了一条幽静的林荫道。透过车窗,苏却看到路边整齐地种着石榴树,花朵在暮色中透出朦胧的红色。
当车停下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眼前是一栋极具现代主义风格的建筑,粉色和蓝色的外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惊艳。庭院里有一个长方形的泳池,泛着靛蓝色的水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道连接内外的走廊,金黄色的阳光穿过玻璃天窗,在地面上投下几何形状的光影。
“这是……你在墨西哥城的房子?”
江津屿走到她身旁,淡淡瞥了她一眼,“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