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陆恒深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更担心夜长梦多。
他果断地转过头,对身边的秉笔太监道:“拟旨,朕无才无能,不足以服众,即日退位,请诸位Ai卿择贤者而尊之……”
文武百官大惊失sE,全都跪倒在地,阻拦道:“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王元忠反应过来,苍老的面容微微cH0U搐,层层叠叠的皱纹也跟着颤动,g笑道:“陛下不肯推迟典礼也就罢了,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老臣虽然盼着化g戈为玉帛,却不敢勉强陛下,您又何苦说这样的气话?”
他转身看向那些闹着要辞官的老臣,给他们递台阶:“老夫认为,众位同僚不过是一时情急,言行失当,绝没有b迫陛下就范的意思,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见陆恒态度强y,都有些后悔,闻言连忙以头碰地,答道:“丞相大人说的是。”
陆恒冷笑一声,问:“连宽,这个月十五日的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能不能如期举行?礼部有没有困难?你给朕一句准话。”
连宽下意识看向王元忠。
“是朕在问你,你看丞相g什么?”陆恒摩挲着油润的玉带,暗示道,“如果朕没记错,礼部尚书的位置空了有一阵了吧?你做了七八年的侍郎,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也是时候挪一挪地方了。”
连宽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了升官的指望,这会儿听到陆恒的话,不由又惊又喜,迟疑片刻,叩头道:“臣尽力去办。”
陆恒托起沉重的旒冕,作势要戴回去,举到头顶又放下,把大臣们的心吊得晃晃悠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来可笑,先帝留下的骨血只剩他一个,大家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再说,他在军中极有威望,在朝中也得到了方宏伯一派的拥护,今日退位,明日就有可能起兵Za0F,到那时,才是真的天下大乱。
“朕不Ai听你们说皇后的不是,也不想劳民伤财地选秀。”陆恒拨乱旒冕上的玉串,漫不经心地把玩滚圆的珠子,“这两件事,你们能依朕吗?”
老臣们恍惚间觉得,他把玩的不是珠子,而是锋利的匕首,擦汗的擦汗,咳嗽的咳嗽,在王元忠的说和下,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陆恒这才坐回龙椅上,拿起地方官员呈递的奏折,逐字逐句地琢磨着,道:“退朝吧。”
王元忠带着垂头丧气的老臣们离开文德殿,缓缓走下丹陛,脸上的皱纹耷拉着,嘴角紧紧抿起。
“王大人,”方宏伯在两个年轻学生的搀扶下赶到王元忠身边,苦口婆心地道,“老夫看在咱们是同科的份上,多嘴劝你一句,今上和以前那些生于深g0ng之中的天子不同,既有见识,又有主意,更不用说,他和皇后娘娘相识于微时,情分非同寻常。”
“你们把手伸得这么长,对他的家事指手画脚,也不怪他不高兴。有这份心力,多给边关的将士们筹措些银两,多给老百姓办几件实事不好吗?”
王元忠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位历经三朝风雨,依旧岿然不动的老人,又想起了早些年被对方牢牢压制的耻辱。
他的脸sE变了几变,拱手道:“多谢方大人提醒。”
等到方宏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老臣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丞相大人,咱们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今上明知道他离不开我们的辅佐,还拿退位吓唬人,说话那么y气,实在是不可理喻!”
连宽有些走神,在同僚的提醒下,跟着附和道:“对啊,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圣上主意已定,恐怕不好转圜,”王元忠也没想到陆恒是个痴情种子,竟然将不贞不净的江宝嫦视为逆鳞,寸步不肯相让,沉Y片刻,含蓄地道,“如今之计,只有继续从那位夫人身上下手了。”
古语有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