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晚上,崔行舟把值夜的大丫鬟燕草打发到外间去睡,从袖中拿出香丸,和木雕娃娃并排放在一起,不知不觉想起许多旧事。
孟筠刚来崔家的时候,总是怯怯地跟在他身后,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像极了面前的小兔子。
他给她买上好的胭脂水粉、时新的绫罗绸缎,偷偷把自己的月例银子分给她,情浓时也赌过咒发过誓,说好了要b翼ShUANgFE1,白头偕老。
崔行舟拿起香丸又闻了许久,找出一只博山炉,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引火点燃。
这香丸的烟气极轻,似乎能支撑好几个时辰,香味甜腻悠长,令人如痴如醉。
崔行舟连盖子都舍不得盖,将博山炉放在床头,枕着香气入眠。
他不知道,此香名为“邯郸梦”,乃是江宝嫦以洋金花、苦艾草、祖师麻、草乌、蟾sU、细辛等物调合而成,虽然名字好听,气味惑人,却带有轻微的毒X。
用香者一旦入睡,便会陷进幻境之中,梦到自己最恐惧的人与事,T验痛苦又漫长的一生。
若是这人心X不够坚定,醒来之后还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JiNg神恍惚,胡言乱语,持续数日才能逐渐好转。
有江宝嫦JiNg心铺垫在先,香丸做引在后,果不其然,半炷香之后,崔行舟的呼x1明显变得急促,脸上渗出汗水,堕入无b真实的噩梦里。
他先是站在崔府的大门前,望着两顶略显寒酸的小轿慢慢消失在远处,泪水扑簌簌滚落脸颊,却不敢出声挽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行舟哥哥,秋闱将至,快回书房读书吧。”江宝嫦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走到他身后,语气温和,态度却透着难以形容的霸道。
崔行舟迈着虚乏无力的脚步,回到书房,呆呆地盯着书上的字。
孟筠搬走之后,江宝嫦将他视作囊中之物,变本加厉地敦促他读书,除去用饭、睡觉,轻易不许他出门,和软禁没什么两样。
崔行舟好不容易熬到秋闱,却没能中举。
他看看江宝嫦请来的老先生,再看看书格上堆着的永远读不完的书,心里又是羞愧又是害怕,第一次反抗她的安排,推开守门的小厮,跑到何氏跟前诉苦。
然而,何氏失望地看着他,再无平日里的慈和宽容,斥道:“宝嫦不嫌弃你没出息,还答应跟你定亲,你不好好听她的话,在这里闹什么?快回去,若是教你父亲知道,免不了一顿好打!”
“母亲,我不想娶她!我不想娶她!我受不了没日没夜读书的日子,再这样下去会发疯的!求您别b我娶她!求求您!求求您!”崔行舟跪在地上,对着何氏“砰砰砰”磕头,磕得额头乌青,终于说出心中想望,“要不您把阿筠妹妹接回来吧!我想跟阿筠妹妹在一起!”
何氏骤然翻脸,把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到崔行舟身上,骂道:“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什么?快给我闭嘴!”
“舅母,我都听到了,不必骂行舟哥哥。”江宝嫦Y魂不散地出现在崔行舟身后,把他吓得浑身发抖,“我知道行舟哥哥对阿筠妹妹余情未了,不过,人活一世,哪能事事如意呢?且不说舅舅舅母同不同意你娶阿筠妹妹,便是孟夫人,也未必能决定她的婚事。”
迎着崔行舟不解的目光,江宝嫦微微一笑,明明是花容月貌,却像罗刹般Y森可怕:“怎么,行舟哥哥还不知道吗?当今圣上的弟弟九王爷前几日在街上偶然撞见阿筠妹妹,惊为天人,打算把她纳为侧妃,三书六礼已经走得差不多,好日子就在明日。”
这一消息有如晴天霹雳,砸得崔行舟天旋地转,痛不yu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