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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柳恣坐直了,慢条斯理道:“扬州城的防御,由我来接管。”
他这话一出,颇有几分不知羞臊的感觉。
柳恣的外表,向来都斯文而从容。
人们从他的身上没瞧见过军人的躁性和克制,更看不到一个将领的血性和战意。
——他明明就是个官儿啊。
“柳恣,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吴恭接话道:“再说了,现在不可能把东西全都带到襄阳去——手机怎么充电?我可不会把电缆再接过去!”
“龙牧前两天做了个手摇式充电转换器,还挺好用。”钱凡眨眼道:“大型转换器需要两个人跟拉磨似的推动,也还能凑合着用。”
王伦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讨论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如果真的能千里传音,即时调度的话,大宋就能保住了啊。
“我刚才跟龙教授打过电话了,今晚准备汽油柴油和各种装置,明天下午钱凡带着人和龙牧出发——先去趟杭州领文件和护卫,免得路上有人刁难。”
柳恣转头看向王伦,意味深长道:“你知道,这事不能出岔子的吧。”
王伦慌忙站起来,点头如捣蒜。
千里之外,一盏纯金的酒杯被缓缓放下。
完颜亮注视着裸露着胸脯舞动的舞姬,饶有兴味道:“柳……恣?”
第30章 临安
龙牧扬起头来,碎发垂在耳侧,整个人都看起来柔软而单纯。
钱凡晃了晃脑袋,心想这可是个本该去跟着学造电磁炮的小怪物,只在喧闹中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上车。
三月末才终于开始转暖,之前一场倒春寒听说冻死了不少庄稼。
蔡余萧在送别时还给他们带了点温室里种出来的草莓,个头大滋味甜,估计还没到扬州就会被这小子给全吃完了。
城防安排给了柳恣,钱凡走之前多交代了几句,把剩下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出发的布置上。
柳恣没有空去见皇帝,要留在城里稳定大局,他这次带着小牧过去,其实也有外使的打算。
一共分两路,一路是他们先导,去临安和那宋国的皇帝见一面——
在战争局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这宋国若是动些什么歪心思,只会两败俱伤,失去最后的援手。
给那皇帝十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干。
第二路则由通信局的人帮忙准备信号基站和其他装置,在扬州城附近等着,在得到消息以后便会出发,两路汇合后往襄阳方向走。
王伦站在车队旁边,神情茫然又畏缩。
他听郭棣说过这种东西——无马自行的车,不光跑的速度极快,还有种种神异之处!
“上来吧,你晕车吗?”钱凡注意到他似乎不会开车门,又把他领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还随手帮他系了安全带。”
“指路吧。”
王伦下意识地抬手摸上那干净敞亮的挡风玻璃,半晌才应了一声。
虽然在唐代的时候就有了单片的放大镜,但由于玻璃烧制技术的不成熟,直到宋代也只有琉璃可以达到如此效果——然而琉璃的造价相对昂贵,也只有有钱人家才用得起。
车子发动之后,那老头磕磕巴巴的指着路,好一会儿才熟悉这奇怪的车子。
没有马,没有车夫,好像还能够倒着走。
更奇异的是,窗户可以自动开关,没有乐姬却能听到歌声。
“别碰这个。”钱凡知道他在到处乱看,只指了指那手挡。
“好的好的……”王伦小声问道:“敢问这些东西,也是造出来的吗?”
钱凡留心着路况,提防着哪儿蹿出一个人出来,开的并不快。
“都是造出来的。”他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示意龙牧帮忙拧开递给他:“渴了么?”
王伦道了声谢,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喝了一口。
由于路上时间长,总归要说些话,老头儿越来越放松起来。
他本身没什么所谓的忠义之心,在这乱世中只想活着。
蒙国、西夏、金国和宋国战乱不休,谁都不知道再过两年自己会不会脑袋就被挂在谁的长刀上了。
王伦每次出使金国的时候,都能瞥见北境内的种种乱象,见过的尸骨比吃过的肉还多。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其实北方,一直有许多的人在自发的抵抗金朝。”老头捧着清澈的矿泉水感叹道:“可惜啊,朝廷若是能调度整合这几十万人,战局也应会有所变化。”
钱凡专注的看着路况,半晌才道:“这个帮不到你们。”
信号塔如果建在北境内,无论维护还是保护都不太现实。
王伦低头一笑,示意他往左拐,顺着驰道南行。
“我们这关于行路,有个规矩——得亏你把我也带上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