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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效忠于临国宋国金国,又能靠的上谁?
就算待在临国,难道身边的人怜惜她是同时空的人,就会多匀她几口水喝,还是多给一份薪水?
唐以和她交流一来,基本上就辩不过她几次,恼怒道:“你倒是聪明!”
“谢谢夸奖。”云祈面不改色道:“是非常聪明。”
她抿唇思索了一刻,又开了口。
“《和平饭店》里有句台词,说的是,‘所谓的愚痴,不是智商的低下,而是心里不能平静。’”
“唐以,你的心里,静下来过吗?”
你看的清你自己要什么吗?
那男人眼中怒色加深,只说了句这不用你管,就起身离去了。
在那天以后,唐以没有理会她说的那些话,而是继续想着法子去改革和收权。
他本来就不是江银本地人,对这临国人也没太多的体恤。
这种乱世里,能自保就不错了,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照顾任何人的感受。
——甚至一次去探视那魏原都没有。
那天,完颜雍俯身在他耳侧,只说了一句话。
“你不想活的原因,是因为你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也无法面对这所带来的损失。”
他点到为止,没有把话说透,却也足够让当时心如死灰的唐以开始颤抖。
完颜雍从小就处身于朝野争斗之中,对人性摸的够透彻。
在他看来,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最爱的也只可能是自己。
哪怕有人愿意为了谁去死,说白了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私欲而已。
唐以不肯承认的,不肯面对的,全部都被这一句话给戳了个粉碎。
他的无能和恐惧,全部都真实的暴露在了这个君王的面前。
他也明白完颜雍在暗示着什么。
想要活下来,想要把从前的屈辱和痛苦都抹去,只需要他给唐以再一次的机会。
给他官职,给他办事的空间,让他重新找到自己,重新肯承认自己,不是个废物,而是个足够强大的人。
唐以何尝不知道这些都是完颜雍的套,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引自己上钩。
可这话足够透彻,也足够让他可以死心。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
现代与古代相比,不仅仅是科技上有种种碾压性的成果,更在于思维方式上。
讲究效率性、规划性、创新性、实践性等等。
比如在会议方面,解决问题的方式和效率就很不一样。
在取得完颜雍的同意之后,唐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
他请六部尚书以及所有职权级别高的官员全部到齐,皇帝本人则坐在最中心的位置。
开会这个事,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在汉朝的时候会议就已经分支繁多,而且也颇为讲究。
但讲究归讲究,一直到了宋代,会议主要都是为了高层官员宣布事情,下头的人除了迎合应和之外,基本没人敢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所以今天这个会议大伙儿一来,见皇上坐在中间,而那姓唐的官员却站在了堂前,一时间都有点惊讶。
论地位,自然是皇帝最高,就算开会那也是他们听皇上吩咐——这姓唐的怎么敢如此嚣张?
可是按照皇上的意思,似乎并不介意那孙子如此逾矩的行为,只好根据椅子上头摆的名牌一个个入座。
唐以待确认人都来齐之后,上前行了一礼,只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微臣今天请诸位前来,是为了共商国是。”
他拍了拍手,身后的两个手下同时展开长卷,露出用浓墨大字写的会议提纲。
“如今异乱丛生,微臣奉圣上之命梳理情况,先进行简单的分析。”
众人定睛一看,都纷纷睁大了眼睛。
他一介尚书,竟然敢插手这些事情!
“还请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唐以对这些老派官员的脾气摸得颇熟,跟哄那些臭石头似的老头儿似的耐心道:“唐以无心越俎代庖,只是代皇上理顺分析总局而已。”
一听到这句话,还得知这都是皇上的授意,群臣又安分了些许。
那长卷上用浓墨写的,是条理清晰的一二三四五项,样样都列举了对应的问题。
从民族问题到民生问题,从文化冲突到思想控制,唐以对蒙古契丹以及宋国的情况都了解的烂熟之后,才有胆子来扛下这一桩大事。
他根本不用凡事亲力亲为,要的是行政会议的足够清晰和直观。
只有利益虬结的所有人当着皇上的面,能够听皇上借他之口搞明白如今事态有多严重,后面的事情才做得下去。
云祈说的一件事没错,那就是如果不能让利益体捆绑在一起,根本没有外交的余地。
因为这些大臣们表面上都效忠于金朝和皇帝,可遇到事都各自打算,只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