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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恣穿着小兔子睡袍去军事指挥中心这件事来看,情况并没有任何的缓解。
至于那记忆中相当昂贵又有些无关紧要的打火机,是用作赠礼的。
柳恣定了定神,再次观察这打火机的外壳。
钻是真的,壳子也是真的,货自然是真的。
在这种地方能看到父亲的签名,就有些古怪的亲切感了。
父亲赠送这打火机,只会给三类人。
第一,是挚爱,比如他或者母亲。
第二,是挚友,比如老牌友陆伯伯。
第三,就是利益关系颇为紧密的存在了。
对于第三者,赠送任何昂贵的东西都不为过——这代表双方在不断地巩固关系,便如同盟誓一般。
那……龙辉,又或者褚宓,是第二种,还是第三种?
柳恣凝视着那玻璃挡板,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了失神的自己。
他揉着脸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父亲和龙辉,根本就是毫无联系的存在啊。
别说他来江银镇之前从来没听说过龙辉这号人了,就是自己跟着厉栾选择了江银,那也完全是个偶然的决定——龙辉也是被国家从隔壁省返聘回来做教授的,自己能遇到龙辉完完全全就是巧合啊。
再者,龙老爷子确实给过他很多的帮助和指点,一直以长辈的姿态引导他如何改革这个镇子,可是从头到尾都没透露过认识他父亲。
——我在江银被我爸和龙老爷子蒙了四年?
不可能吧?
赵青玉一只脑袋冒了出来,晃了晃手里的书包:“柳叔,咱们去吃夜宵呀?”
柳恣看向他身后的管家,下意识道:“龙老……”
“龙老已经睡了,”王管家温和道:“如果有事要谈的话,可以帮您约明天的时间。”
“你等等,”柳恣起身,不加避讳的询问道:“你知道这个打火机是怎么来的吗?”
那王管家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陈列柜,在确认是哪一只打火机之后笑了起来:“这是您父亲公开赠与龙老的啊。”
“什……么?”柳恣愣了下。
王管家表现的如此坦然,让他满脑子的疑虑有些无处安放。
“龙先生在几年前帮忙解决了您父亲公司的技术瓶颈,完成了新的项目突破,”管家笑着打趣道:“这可是好些技术团队都无法完成的难题呢,送十个打火机都不算多呀。”
是……是吗?
赵青玉眨了眨眼,看向一脸懵的柳恣。
柳恣僵硬地点了点头,强行寒暄了几句,把他带了出去。
“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呀?”赵青玉一坐上跑车,就忍不住问道:“龙爷爷还认识你爸爸么?”
柳恣一脸一言难尽地坐在驾驶位上,半晌才转动钥匙。
“我几年前……在国外浪来着,压根没管我爸爸那边的事情。”
他那时候恐怕还在国外留学,忙着环游世界享受自由,哪怕印着爸妈公司新闻的报纸递到鼻子底下,自己也会懒得看一眼。
拜托,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商务状态的环境里,好不容易出去呼吸几年自由空气,谁还想听那些消息啊。
可现在,他根本没办法把这些残碎的信息拼凑在一起,也没办法往下追溯更多。
赵青玉安静地坐在旁边——他已经习惯这种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了。
很多事情不是已经被遗忘,而是没办法往下探究。
龙爷爷作为一个学者,做事严谨稳妥,教授课程时也引经据典,是个非常优秀的教育者。
他不可能因为发现了些自己不该碰的秘密,就断绝和他的联系。
“真是麻烦……”柳恣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认输一般的开口道:“你去给幼安打个电话,看他睡了没有。”
“吃夜宵去?”
“吃夜宵去吧。”
于此同时,金国。
第三批去扬州考察的外使,已经全部集结完毕了。
云祈不肯再回去,完颜雍也没有逼她。
她看见那仇人孙子时的心情,恐怕就如同自己看见完颜亮一般吧。
在这个问题上,皇帝还是有几分通情达理的。
金国希望能够得到和宋国同等的待遇——比如建设信号塔,比如能够往来更多的贸易。
泗州附近虽然布有边防,但绕开走就是了——那群怂货根本没胆子阻拦。
只可惜自己这边的军师都没法随行,不能帮自己舅父提供更多的参考信息。
一个不肯去,一个不敢放走,还有个废物被扔回牢里混吃等死,估计没什么用了。
完颜雍目送着那队人马再次离开,思索了片刻之后,移驾去了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