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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些宝藏,到底是属于谁的?
这个故事原先版本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可是距离看到这个故事的时间太久远了,辛弃疾只根据原有的轮廓自己填补了些细节,跟他又复述了一遍。
国王、官员、士兵、钥匙、工匠、宝藏。
既可以用经济学或者财产法来解读,也可以当做一个政治入门的考题。
朱熹听完这个故事,自己想了半天答案,又一个个都否定了。
国王虽然是宝藏的拥有者,可是不能实际的去一个个确认所有权。
同样的,官员和士兵的位置,也非常暧昧——官员可以控制士兵,士兵可以杀死国王和官员。
那么谁才是真正的控制者?
“这个故事原本的答案我忘记了,”辛弃疾揉了揉额角笑道:“但我学了三年,所能给出的答案是……能够利用最多信息差的人,就是赢家。”
财富以及很多东西,都是恒定存在的,就像金条在不同的银行之间来回倒腾,但实际上只有那么多。
重点在于,掌握全局信息的人,到底是谁。
“你说的这个信息,要怎么样才能够获取的到?”朱熹心想怎么这些年轻后生一个个都懂得比自己多,只顺着他的思路道:“工匠没办法了解官员知道的暗室位置,士兵也没有办法去得知钥匙的样子,那事情就都是由国王控制的——”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不敢再往下说了。
如果,如果信息的存在落到了一部分人的手里,那整个秩序会直接完全崩塌。
这难道就是权力吗?
“有些问题,课本不一定会告诉你答案。”辛弃疾拍了拍他的肩,起身收拾着背包道:“但多读书,肯定没有坏处。”
朱熹听着这个后辈说着这样的话,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感觉。
因为他的脑子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个问题里,只愣在那半天没有开口。
“有事邮件联系,再会了。”辛弃疾拍了拍他的肩,看了眼窗外纷飞的大雪,径自离开了那间自习室。
赵青玉找了一圈,一口气开了四台电脑跑破解程序,愣是没有找出龙教授书房的密码到底是什么。
根据龙牧的说法,他扫描下来的这些文字和图表里,既有各种有生命体和无生命体的传送实验记录,还有关于Zeta的构成和能量传递原理,但这里面有没有藏着开门的密码,就又是一回事了。
二十岁的青玉已经颀长挺拔了不少,身上从前的那些毛孩子气质也在渐渐褪去。
而龙牧仍然像个不问世事的学生一样,哪怕成日里出入参政院和科研院,也与其他官员的气质截然不同。
青玉起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越想越觉得逻辑上说不通。
首先,龙辉剥夺龙牧的童年,把这笨蛋当成实验品一样的从小灌输各种理论,就是为了让他替自己解开活体传送的瓶颈问题——人类意识,以及灵魂这样并不确定是否存在的东西,是否是可以传送的。
龙辉费了这么半天劲,把龙牧一手培养到大,不可能没考虑过自己突然去世或者意外情况下的应急预案。
虽然——极有可能是最后见证者的王颇,已经被龙牧一针给戳死了。
但这门如果永远不开,任由地下的东西扔那吃灰,搞不好老爷子在海里都睡不踏实。
青玉早就用雷达探过了,这地下有非常厚的一层合金抗震层,不是换个地方打个洞就能钻进去看看那Zeta的。
密码肯定存在……而且极有可能和那两层墙纸下的东西一样,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青年转椅子的动作猛地一滞,突然就站了起来,拎着钥匙就冲了出去。
龙牧正在帮工程部的人解决汽车产业线的问题,身上都沾了些机油的气味。
在白鹿的3D打印机成功复制出可以运转的一整套引擎之后,汽车的制造终于开始推动,如今已经可以造出时速稳定为80KM/H的半打印式汽车了。
“在这个环节上,数控设置应该是——”
“龙牧!”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厂长扭头一看是奔跑而来的青玉,笑着打了个招呼:“赵局长过来了?”
“找我有事吗?”龙牧眨了眨眼:“可以直接电话聊的吧。”
“不,你过来一下。”青玉好久没有运动了,如今跑了一小段都有些喘。
龙牧凑过来的时候,脖颈间的银链在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光芒,那坠子依旧被埋在衣服底下,平日里几乎不会露出来。
“你把你的坠子借我拿去实验室看一下。”青玉竭力的让自己姿态神情都看起来诚恳一些,深呼吸道:“我觉得,密码就在这个坠子里面,你借我两个小时好不好?”
龙牧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摸索着解下了那个坠子。
其实按照龙牧的智商和分析能力,他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个坠子并不是个纯粹的装饰品。
首先,它不是自己父母的赠与物,是爷爷在小的时候系上的。
材料不算名贵,毕竟自己在实验室里都能合成出来,意义也并不特殊,不存在纪念某人的可能。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是一个用来储藏信息的容器。
龙牧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如傀儡一般任由龙辉摆布,也并不会抗争什么。
他本身确实着迷于研究各种学科的深邃知识,在龙辉有意的培养下,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看书做研究的生活。
可这不代表,他和龙辉就在同一个立场上,注定会为龙辉做他想要的事情。
就如同女性拥有子宫,却不一定会选择生三四个孩子一样。
拥有一个能力,不代表一定要使用它。
也正因如此,他杀了王颇,因为后者时隔十几年依旧停留在对那个执念的狂热里,势必会想着法子来控制自己。
至于Zeta是否能修好,时空坐标该如何寻找,目前来说都不算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