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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一开始碰这玩意儿的时候,都当真被吓了一大跳。
人人都有爱好。
厉栾直到今年冬天都是公园沙坑之王,年年下大学时都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一度在休年假时举办了个人冰雕艺术展。
老钱的猫咪咖啡馆因为咖啡存货全卖完了,最终变成了咖啡茶馆,但也在多个城市开了连锁。
老陆同志当年过来商业考查的时候,半盏茶没喝完膝盖上就一前一后窝了两热烘烘的小毛团子,愣是任它们两睡到最后都不好意思起身。
也大概是太喜欢猫的缘故,他后来去扬州出差也越来越勤快了。
虽然为了避嫌,他已经许久没有与幼安有任何往来——两个人的身份都太过暧昧和特殊,有任何接触都可能引起两国内部的不安。
心里挂念着那个小后辈就是了。
而柳恣的爱好,就是飙车。
当年他还在时都浪的时候,跑车就能开的恨不得飞起来,而且每次都挑个三四点的无人时刻,在城市边缘线上一脚油门踩到底,连头发都吹得跟被烫过似的往后倒。
可一场异变到了现在,别说在看不懂红绿灯和斑马线的扬州城里飙车,就是去找个荒山野岭里飚越野车,都有大概率撞上各种长尾巴或者大獠牙的不明生物。
但在工业复兴第一阶段落定之后,快艇和轮船都相继投入建设。
元首眼睛一亮,给自己添了个飚快艇的新爱好。
这扬州河是又长又宽,绕着整个城池既能穿城而过又能一整圈漂移过去,玩翻车了还顺便能洗个澡。
继冰雕展之后,有时候人们会去城墙或者东区高楼上看看城外的河,以及隔个几十天去河里跟骑野马似的溅起大浪花呼啸而过的柳元首。
有些人甚至会去河边跟着走几圈,看看能不能找到被那怪物碾死的鱼。
辛弃疾第一次跟着他从摩托艇上下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他这辈子杀过人守过城,乘风破浪到满脸水还真的是头一次。
交通局在冬天建成,直接让邮轮和破冰船一起开启了南北折返的渡人业务。
这五十年发展火箭和高铁科技都不现实,但造个绿皮火车似乎还是可以的。
人们虽然对这浮在水面上的三层高大房子不太信任,可听说这东西和城里的公交车差不多,还是把预售的票全给抢完了。
扬州城的公交车已经修到了四环,连那些古代老太太都知道怎么带着孙子孙女去郊区公园里看看活的老虎。
龙越坐在公交车里,久违的想出去透透气。
听说整片裕泰湖上都覆着皑皑白雪,天鹅们在破冰的地方嬉戏玩耍,野梅花也都依稀开了。
耳机里的爵士乐挡走了车厢里的吵闹声音,只是有些孩子的声音太过尖利了。
直到汽车突然停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在惊呼着靠近一个倒在地上的老太太。
那个老人似乎是急病发作,已经休克的倒在了地上,人们惊恐的围在她身边,却全都不知所措。
龙越本能地站了起来,吩咐巴士司机立刻掉头开去医院,争分夺秒的抢救这个老太太。
这是个古代的老人,穿的太过厚实也不方便当众扒开。
旁边随行的小孩哭的没完没了,她直接指定了一个大婶帮忙照顾孩子,自己把老太太放平在地面上,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抢救她。
人的颈部外侧中部,用手可以摸到明显跳动着的颈动脉。
如果按压那个黄豆大小的颈动脉窦,就可以起到心脏起搏器的效果——
被压迫时,颈动脉窦会发出让血压进行调节的生理信号,进一步刺激心跳加快,促进血管收缩,让血压能够维持在正常水平里。
当她用手握住老人的脖子时,一些人开始惊呼起来:“你想要掐死她吗!”
“你干什么!快松开她啊!”
“你疯了吗!”
还没等龙越摸清楚老人的心跳,好事者甚至上来撕扯她的胳膊,想把她从老人身边拽开。
一张医师证啪的被拍在了地面上,那个瘦弱的姑娘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语气沉着:“我是专业的医师,现在在对这位老人进行抢救,有什么事之后送我去警局都可以!”
“但是耽误了这老人的性命,你们同样也要负责!”
一听说自己要担责任,刚才还添乱的一帮人瞬间老实了下来。
龙越也怕力道太重,只单侧按压那老人的颈动脉,伴随着她心里的默数,那老太太竟咳了一声,悠悠转息回来,显然是给救活了!
“神了——真是神了!”
“你是个巫婆么?这是怎么做到的?”
龙越顾不上回答那些大婶和小孩的询问,找现代模样的人要了杯清水,一面给那老婆婆顺气一面帮她喂水,总算是让她渐渐好转了一些。
伴随着她的这些动作,各种议论声纷纷扰扰。
“哎你们说这事邪门不邪门啊,掐人脖子能给人掐活?”
“咱们那不是掐人中嘛,估计也一样的!”
龙越已经彻底没了去看天鹅的兴致,直接把老太太送去医院之后,转身就去找辛议员。
她有事想要拜托他。
这些年里,整个临国一直是两医制。
虽然医学院没有停止过对古代草药的研究和实验,但这些年光是培养一批医生和护士,都着实费了不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