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啧’了一声，随后抿了口茶：“林总，不瞒你说，这口炉子应该是流水线生产的。”
“李总，可否说说具体的鉴别方法？”林川一脸好学地请教。
“林总，你刚入行，我教你一些基本方法，你看这个炉子的包浆，一般年代久远的铜器，它的包浆会很明显，比如这里……”
李总很是耐心地说着。
在他的眼里，认为林川和张欣欣两个年轻人，因为昨天一串手串卖了十二万，所以便想着进军古玩圈，脑子一热就买了一堆物件。
“李总，你再看看这个簪子。”
“这个簪子工艺挺不错的。”
“这把折扇呢，那老板说是郑板桥的作品。”
“嗯……天气热的时候应该蛮好用的。”
“李总，你再看看这枚钱币。”林川把一枚钱币放在李总面前，问道。
李总说了挺久，口舌干燥，饮了一口茶。
他的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高情商回复了，比如‘这块面值一元的古币应该价值一元’。
放下茶杯。
李总面露微笑，拿起面前的钱币，相了一眼，正准备开口下判断。
忽然——
他的眉头一皱，眼睛微微凝了起来，脸上浮现一抹惊疑的神色，一闪而逝。
李总定定地看着钱币的正面，有“癸卯奉天省造光绪元宝库平银一两”字样，背面中央为蟠龙花纹，钱币的四周，则有铸造地的英文名称和币值。
嘶！
李总微微吸了一口气，坐姿也端正了很多，目光深深地专注于手上的这枚钱币。
这枚钱币，外观古朴庄重，银质略显氧化，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银灰色调，环边为银灰偏黑，越往中间色泽越亮，过渡自然，整齐而光滑，在光线的照射下，表面亮着柔和的光泽。
正面字体苍劲有力，周围环绕着精美的花纹，线条流畅，钱币的背面，蟠龙鳞片清晰可见，龙眼炯炯有神。
钱币两面的包浆，可以笃定是自然形成。
李总的眉头越皱越深，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最终。
他咽了一口唾沫，压住加速跳动的内心，缓缓放下这枚钱币：“林总，我去趟洗手间，恕我失陪一下。”
没来及看林川和小包租婆是什么表情，他已经走出了包间，往悦鸣茶庄隐秘的角落走去，确认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这才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柳姐！”
李总开口说道，呼吸有些急促。
“搞定那两个小鬼了吗，搞定了就带他们去古玩市场玩玩，再让他们尝点甜头。”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如果林川和小包租婆在场，一定能够听出声音的主人。
正是老张的对象，柳晴。
“柳晴，情况有变！”李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情况？”柳晴问道。
“那个小鬼，可能淘到好东西了！”李总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他一个古玩小白，昨晚淘的东西我看了几件，没有一点古玩天分，能有什么好东西？”柳晴轻哼了一声。
“他给我看了好几件，确实是小白才能淘回来的物件，但是刚才他给我看了一枚钱币。”李总郑重的说道。
“什么钱币？”
“奉天一两！”
电话的那头，柳晴明显一怔，随即便道：“你也打眼了，奉天一两钱币就一枚，怎么可能在他手上？”
“我也不相信，但是那枚钱币，太像太像了！”李总语气有些激动。
“你冷静一下，仔细描绘一下那枚钱币。”柳晴说道。
“好。”
李总很细致地讲述他所看到的一切，包括钱币的外观、色泽、包浆、平滑程度，还有大致的大小与重量等，无一遗漏。
“真按照你说的，的确有点像。”柳晴听罢，也有些迟疑了。
奉天一两，乃是近代银圆的“币王”。
柳晴和李总作为混迹古玩圈的人，‘奉天一两’曾拍出四千六百万的天价，他们岂会不知？
李总习惯性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要是那枚钱币真是奉天一两，咱们的业绩……”
“你看看能不能把那枚钱币骗过来，再不济也要排个视频，我拿去鉴定！”柳晴的心中也蠢蠢欲动。
她苦心孤诣做的局，想要引诱老张上钩，最终获益只怕也就是千万。
但是，一枚‘奉天一两’突然出现在她的耳朵里！
四千六百万！
这个数字，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包间里。
李总离开后，小包租婆凑在林川身前，悄声问道：“你说咱们这个局，他们会进来吗？”
“放心吧，我从未失手。”林川抿了一口茶，笑道。
“嗯？”
小包租婆眉头一皱，抬起小脸看向林川：“从未失手，你以前也做过这种事？”
林川脸色一黑，讪笑道：“我正经人，很老实的。”
“你哪哪都不老实！”小包租婆嘟了嘟嘴。
“我开玩笑的。”
林川哈哈一笑。
实际上，他并没有开玩笑。
身为诈骗之王的他，曾做过数百次这种局，的确从未失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