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阳光比任何其他时间都要毒辣。曾经痛恨雨季的人们此时又开始怀念了起来--因暴雨而丧生的人数只有烈日的不到十分之一,更何况是一直困扰着城里人的晒伤问题。
烈日当头,一对年轻男女来到了焦麦田的边缘处。男士约27岁左右,一头美丽耀眼的铂金色头发尤为吸睛,让他看起来像一位脱离世俗的吟游诗人。
“七色烟”旅馆的女常客们称赞赫罗先生拥有全城最美的头发,而男常客们一致认定他的女伴蒂娜是最好的情感伴侣,并暗中怀疑她的母亲可能是一名勾人心魄的女巫。五年间,这对年轻漂亮的男女浪迹于城中各所汽车旅馆和家庭农庄之间,收庄稼、替童军夏令营地当守门人、到水蛇灯塔餐厅洗盘子、去建筑工地搬砖头、甚至是两人分开,各自找情人吃软饭,将收入共享。
直到上个月,赫罗的哥哥,剧作家小罗伯特跳楼自杀,留下的《等待神明》著作权为他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之后,两人的生活这才稳定下来。他们向各自的情人们公开了关系,正式走到了一起,却意外地没收获多少谩骂,甚至还有许多祝福,因为他们实在太过般配。上个星期,二人的各一名男伴甚至宣布了同居消息。
“荒野侦探”,这是他俩在侦探公司共同登记的身份信息,为了纪念一段长达半年的荒野定居生活。
但,技术上来说,对他们最为正式,也最为真实的身份称呼应该是:调查员。
“我们需要找的是什么?”赫罗半眯眼睛,开口询问:
“麦穗?微风?还是一段崭新的冒险?”
“是一道神秘而深邃的黑影,亲爱的。”蒂娜面带微笑,用手肘撞了撞伴侣的手肘。
“那个新兴的异教派最近曾在城南郊区出没过。”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救灾。”
“救灾?”
“嗯,对象是那多达万名被焦麦‘噎死’的‘亚人’家属们,到处奔波,提供援助,主要是钱,还有专业医疗服务。”
“真是让人感动......”赫罗微笑着擦拭干燥的眼角。
“那么,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取信于一群‘亚人’并不能壮大他们的社会地位,更多是吃力不讨好。”
“有一点,亲爱的。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的。”蒂娜卖了个关子,故意没说话,等待了一会,让同伴猜测。
“那是什么?”赫罗不解风情地直接问了下去。
“嘴。”蒂娜自讨了个没趣,眉毛沉了沉。
“他们都拥有一张会说话的嘴,这让他们具备了施展异咒的能力--在我看来,那支异教团正试图吸纳并培养许多的异语者。另外,我在好几个男人的床上搜集到的资料中,都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共同信息:那支异教团常常举行一种奇特的小仪式,通常只需要五分钟--相当痛苦难忍的五分钟。”
“他们会做些什么?”赫罗追问道。
“剥下信徒掌心的皮肤,一整块切下来!噢,亲爱的,那想想都疼!”
“嗯。”
赫罗点了点头。在他所知的另类宗教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奇怪仪式,剥手皮算是其中相对正常的类型。
因此,他不打算去思考那群异教徒这么做的动机。
“据说他们的首领曾经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医生?”
“的确如此,亲爱的。现在,他具备了一种相当可怕的能力,能通过手术改变活人的大脑,让他们成为言听计从的‘木偶’。侦探公司对这种有创意的能力相当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