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带着一丝没有笑意的微笑,顺着菲的目光看去。
数辆系着彩色飘带的大卡车在圈形街道上巡游,播放着悦耳的快节奏音乐。化着浓妆的小丑从车窗边上探出脑袋,向路边的孩子们招着手,把口袋里的彩条糖果洒满地面。
更远的地方,身穿制服的男女正挨家挨户敲开城南街区居民的房门,将装在纸袋中的圆面包、布丁和肉馅饼满脸堆笑地送进家家户户。
举街欢腾!缺了手脚的孩子们正蹲坐在家门口,狼吞虎咽地吃着塞满奶油馅的热酥卷,伸长舌头,舔去粘在彼此脸颊上的“白色胡子”,露出缺牙的笑容。
这是奥贝伦地表前所未有过的景象,至少,从未在基层聚居的南部街区出现过。
“瑟森斯,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面包’吧?”
窗户彼端,菲念出了和“瑟森斯”读音完全相同的烈日语单词。
面包节,这名字总让人感觉有些滑稽。
“以圣母十字公司为首的多家食品公司联合集资,成立了‘全麦面包基金会’,将在每年的今天捐出二十万烈洋善款,为基层市民提供免费的小麦面包和其他食物,还会举办其他相关的慈善表演,为有需要的群体筹款。”
“听起来还挺不错呢。”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琳微微叹了口气。
“菲,我的父亲是一位法学专家。有一句话他经常挂在嘴边:‘统治阶层最有力的两样武器,就是面包和马戏。’”
“面包和马戏?”
“这是从卡内基王朝流传下来的一句谚语。意思是,温饱和娱乐,能够轻松地剥夺人民的反抗**,让他们像家畜一样服帖,有利于统治。”琳解释道。
她本不想将上流社会的怀柔做法彻底看作一场阴谋,那样多少有失偏颇。
问题在于时间。
“全麦面包基金会”的成立日期,刚好就是狂风山矿洞外部传来枪响的第二天,而相关报道则在一天之后刊登在了《火球报》上。在那之前,上流社会对于焦麦受害者完全无动于衷。
恐怕,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样一支反抗力量的存在,或许还知晓了隐藏其后的强大“神明”。作为源自圣母教派的大企业,他们非常清楚有上位存在撑腰的可怕。
从今往后,他们将会用尽一切方法阻止教团势力扩张,将民心收买到他们这一边来,成为他们的“武器”。
直到将反抗的星火彻底掐灭。
一辆卡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甜食和酒水一路分发,落入每一位医务人员和疗养患者的怀中,包装纸的夹层中,藏着衬线体印刷的慰问信,以及一张张货真价实的烈洋纸钞。救济车只会行驶到这一带,因为更南面是那些连自保都无暇顾及的“亚人”聚居地,他们人数太多,能做到的却又太少。
“瑟森斯节快乐!祝幸福美满,美丽的小姐们!”
身穿白色制服的小丑从袖口中变魔术般抽出两朵盛放的纸花,递给两位好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