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可恶......”
瑞文双手抵着隔间的墙壁,忍住呻吟,血管根根爆突而起,肌肉和内脏在体内一点点挪位,变形,由内部被活活撕裂般的疼痛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洗手池区有人在洗手,挤洗手液,搓了一遍,换另一双手挤洗手液,再搓一遍,又换一双......
汗水沿着脸颊轮廓一道道流淌而下。瑞文紧咬着自己的衬衫袖子,煎熬地等待一切结束。
扑通!扑通!
属于他自己的那颗心脏被挤压错位,惊慌乱跳。第二颗心脏不紧不慢地占据了它原本的位置,沉稳地履行职责,展现无害,试图让身体接受它。
扑通,扑通。
有一瞬间,瑞文在昏迷与清醒的交界处看见了一幕不属于此地的光景。
梦境之上。
一条笔直的“桥梁”贯穿古老的深空,横跨无机质的星海,由无数条丝线旋转编织而成。
八只黑眼各自旋转着,正自中空的“桥梁”内部窥视着外界。
——空置的丝之王座上,不知何时盘踞起了一团巨大,不定型的虚影!
然后,挣扎终于结束了。
“昔时的绯红”紧挨着他原本的心脏,以近乎相同的频率跳动着。瑞文喘息着低下头,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和掌心。他的口腔内部多出了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嘴角涌出淡红色泡沫。
他很庆幸自己没把牙齿给咬坏。
一颗接一颗,自伤口中渗出的血珠开始颤动。瑞文调整视焦,模糊手掌,集中在那一星一缕的绯红之上。
动起来!他紧咬牙关。
动起来,快动起来!
仿佛被风吹过的露珠般,血珠持续颤动了几下,随后,无力地自指尖流淌下去。
......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瑞文避开地面潮湿的部分,缩在隔间角落里,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小颗血上,希望得到更加理想的结果。
失败了。他就连让这颗血珠浮空都做不到。
......最弱奥法守秘人,当之无愧。
瑞文在心中自嘲道,他并不特别失望。导演应该很快就会再次找上自己,到时候再跟他好好请教一下。
“不过,那座桥梁代表了什么?”
他回想起了意识朦胧之际窥见的画面。
“丝之王座——‘祂’的力量象征似乎位于一座横跨深空星海的桥梁内部,就像那座连接梦境和现实的血肉之桥一样......”
“如果‘祂’已经死了......盘踞在上面的虚影又是个什么东西?”
推开隔间,他发现那位长着六条手臂的怪人还在洗手池前,低着脑袋,用第三只右手捏着鼻梁,水流在池子里打出小小的淡红色旋涡。
一道道温热的血痕自每位如厕者的鼻腔深处偷偷爬出。他们诧异地注视着彼此,惊讶于鼻血竟能像哈欠般传染!
“唔......”瑞文连忙扭开水龙头,漱了漱口,用清水抹了两把脸颊。两颗心脏终于适应了彼此的存在,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抱歉,教授。”他洗掉血和汗水,擦掉眼镜上的雾气,重新回到了心理咨询室内。
“我也许太过紧张了。”
“没关系。”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把诊疗单钉在了他的病历上。瑞文盯着对方的表情,没从那双能一眼看穿自己的眼睛察觉出任何异样。
对方注意到了自己手背上的伤口,血管纹路的改变,以及躯干的微微变形,却并不觉得奇怪。
“......教授。”他试探着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