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普鲁露摇晃脑袋,从一个榕树洞里跳了出来,兴奋地喵叫几声。教皇军们竖着尾巴,从各个草丛内慢慢走出。
她是在半个月前发现这群守日人和这个原住民聚居地的,他们伪装得实在太好,完全让人看不出特殊。让她惊喜的是,这群提灯鬼魂能以“守日者的提灯”为通道,穿梭在地球和月球之间。
而让她遗憾的是,这个通道只能让守日人们通过,猫儿们不行。另一方面,守日人们在人类世界的行动极其受限,压根没法向乌撒的同胞们传递信息!
在梦境世界里,这群守日人有着极大的自由。他们不仅能够自如行动,甚至还能改变容貌,伪装成实体,混入社会中生存。这是伟大的铁之王安德鲁赐予他们的力量,一丝来自“欺骗”本质的力量。
文明的同化是显而易见的走向。百年以来,守日人们在这奇妙的文化倒错之下逐渐适应了都市生活,身上的着装饰品从铠甲,头盔,宝剑和银杯,变成了背心,凉拖,老人手机和大蒲扇。
老式随身听里还滴滴哒哒放着周星驰的老歌。
“好焗啊!(好闷啊!)”
原先穿着汗衫人字拖的胡茬大叔用土话抱怨道。他的人类名字是莱夫,梦境世界里叫周来福,寓意每周都有好运到来。
周来福是在阿里斯托.卡内基王即位时被献祭的士兵,那是101年前的事情。他和其他大龄鬼魂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名字和身份,假装成他们自己的儿子甚至是孙子,避免外界生疑。
他的麻将老友霍建康原名黑尔斯,生前是和他形影不离的战友,在末王即位前的悲喜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死在同一个晨昏。
绝大多数守日人都忘记了烈日语,因为他们没法以鬼魂的身份在现实世界与人交流。除非提灯主人有难,否则他们大都极少造访现实世界。
他们是最初的倒错之人,讲得一口流利的土话,知道的历史和地方文化比所有花都人都要多,比所有花都人更接地气。
一部分守日人在海的另一边经营外企。广为人知的“身份倒错的一代”,以及那股匪夷所思的音译命名潮,有一部分就是他们带起的。
周来福大手一挥,身上的包体银盔和铁制长矛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棕色渔夫帽,原来的汗衫拖鞋,打火机和一包红星香烟。他点燃了一支,惬意地抽着,吐出较平时更加淡薄的二手烟。
其他守日者亦纷纷效仿,褪去了那身过时的旧衣裳,自由地舒展起了双臂。
霍建康正一个个清点着空地上的人头。另外一边,同一时期被献祭的公爵侍女斯普林——现名王春华——扯开嗓子大喊道:
“有冇人打左比陆均怜同海君剑架!(有没有人打电话通知陆均怜和海君剑啊!)”
她有着所谓的沙嗓子,就像一只落单的大野鸭。
陆均怜和海君剑是两名资历较浅的守日人,不到五十岁,那时王朝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两个混的还不错,如今的社会身份是光荣的花都人民警察,为原住民们行了许多方便。
那起本可能引起大麻烦的小区枪击案,正是这样被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大事化小的。
两名警察在十五分钟后骑小电瓶车赶了过来。
“报到!”“报到!”两人敬礼。
“去左边度偷鸡啊?(到哪里偷懒去了?)”
王春华没好气地质问道。
“这不孝敬孝敬猫主子吗?”
海君剑嬉皮笑脸,从大背囊里拿出几大包鱿鱼干,猫儿们立刻扑了上来,将他团团包围!
普鲁露很是庆幸,王朝时期的爱猫文化在这群守日者间一直延续了下来!
一旁的两个小年轻守日人趁机拿出手机拍猫,传到网上求点赞。他们是做自媒体的。
“这只猫最近很火的!”他俩在感受到长辈鄙夷的目光后辩解道:
“公园里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就是它!”
“我们还在核对警局内部的档案,寻找那些被黑皮书隐藏的机密,并时刻监视‘祂’的状态。”
骑楼内部,陆均怜当着守日者们的面切入了正题。
“距离预言的实现越来越近,我们要随时准备应对最猛烈的冲击。”
“戏数夫人算得了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