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这个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瑞文立刻爬起了身,在黑暗中感知到了门的存在。
“开。”他心想道,在脑海中描绘出了开启的房门。
门竟在没有任何人动过的情况下咔地一声开了!
瑞文一抬头,天花板上的灯自行开启,然后,开始闪烁。
“权限”。
篡改“遮蔽”的力量,但这一次是特殊的!即便是在现实里,也能短暂生效!
而且,在自身失明的情况之下,这种依靠想象的力量更是能被发挥到极致!
必须逃出去,这次不能想那么多,唯一可行的办法是速战速决。
下一瞬间,他就听见了砸碎玻璃的声音。
疯人院的患者们在同一时间发了狂,不顾一切地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活物,破坏一切他们所能破坏的东西!
再下一秒,走廊上的灯全灭了,灯管一根接一根炸裂开来,走廊尽头的水管爆开,墙砖如书架上的书本般一块块掉出。
如他所愿,一切都在短短数秒内陷入了混乱!
“查理,起来!”
瑞文从床上翻了起来,奔下一楼,用肩膀撞开虚掩的房门,正撞上一名推着银色推车的护工。
无疑,车上的盘子里是足以放倒一匹马的镇定剂。
“先生,回你的房间去,这是院长的吩咐。”
对方一个反手拽住瑞文的胳膊,掐得他生痛。毫不夸张地形容,那手指每根都有半根香蕉粗!
瑞文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抬头,在黑暗中“看”了对方一眼。
下一秒。
一片碎玻璃精准无误地扎入了护工的双眼之间!对方的眼球成了斗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贯穿鼻梁软骨,刺穿脑膜的反光物件,鼻孔内缓缓流出一条鲜血。
随后,轰然倒地!
袭击者是刚才那个打碎玻璃的疯子,口吐白沫,嘴里正不停发出马匹的嘶鸣声。
瑞文将注射针筒反握在手中,一把将查理拽了起来。
“逃,我们现在就逃,必须要在院长他们再度篡改我们的记忆之前逃出去!”
查理转动了一下眼球,眨了眨眼睛,前一针镇定剂的作用显然还没完全消退。
在终于理清眼前的现状后,他咧开嘴巴,以无比灿烂的笑容作出了回应。
“哈哈。”
“别笑了,帮我去扛我妹妹,当我的眼睛。”
两人相互搀扶着跑出房间,跃过护工的尸体,险些在地板上的血泊中滑上一跤。
短短几分钟,鲜血就已经溅上了墙壁。在丝线和“遮蔽”的双重作用下,疯人院内部已然彻底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卷!
但混乱并不是瑞文真正的目的。
“去牵制住院长和D教授。”他在心中命令道:
“只有制住他们,拖延记忆篡改的进程,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刚一落念,疯子们的动向就发生了改变。他们纷纷放下手头上的破坏和撕扯,开始朝同一个方向奔去,喉咙中发出难以言喻的咆哮声!
瑞文和查理逆着人流奔上楼梯,凭借记忆来到了妹妹的房门之前,用丝线打开了锁。
等等。
在瑞文即将扭开门把之时,一阵来自意识深处的警告忽然让他停了下来。
不能开。
在那一瞬间,他的视线,突然与无数个握上门把的“自己”重叠!
他隐约回想起了什么。
每次的记忆都断在这里。每一次,自己的记忆全都断在这扇从未被自己打开过的房门前,断在自己打开门的瞬间!
瑞文忙将丝线贴在门板上,试图感知内部最细微的活动,甚至包括人的呼吸,却什么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