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1 / 2)

<p style="font-size:16px">2023年7月10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7/1019:54

标签:董事长

我得知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你是我的妈妈。我马上上网去查你的简历,1981年你确实在美国。我呼出一口气,难道我真的找到妈妈了?我仔细端详你的面容,我觉得我们有相似的地方,但我无法确定。我一直在找我的妈妈,可我的妈妈竟然一直在我的视野之内,只是我常常忽视,常常忘记。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你愿意告诉我真相吗?我知道你没有结婚,从来没有结婚。1981年的时候,你曾经有一个谈婚论嫁的他。但他却离你远去,于是你终生没有婚姻。你在等什么,你在盼望什么,你的心中是否还有他的影子。你没有结婚的真相,难道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存在,所以你不愿意另适他人。可你竟然没有来看过我,一眼都没有。你的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当我和你相认,你会说出另一番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将会震惊世人。

或者你本甘于平凡,你本归属民间,哪怕你飞翔在高空。你和我的区别在于,你从一出生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而我浑浑噩噩,不可终日。你的使命感让你变得强大,而我的懵懂,让我变得孱弱,以至于甚至需要你的帮助。可我不认识你,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妈妈。

如果你真的是我妈妈,你愿意帮助我吗?他们都叫你董事长,你有董事长的气质和权威,如果你帮助我,我或许可以比现在过得稍微好一点。但前提在于,你是我的妈妈,并且愿意帮助我。而我的爸爸又是谁?是那个当年在美国的你的男友吗?是或者不是,我总想得到一个答案。

至于,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万里之外。受这样的磨练,过这样的灰暗人生,我找不到答案。答案在你,或者在爸爸,或者都不在,在我的前世,在我的来生。我只有在黑夜中默默流泪,想你,想你是不是我的妈妈。其实,我有点尴尬。如果我的妈妈是街边杂货铺的守店婆婆,或者街角扫地的环卫大妈,我很高兴,我会感觉到轻松和释然。我的妈妈没有那么高端,她很平凡,平凡到不值一提。那么,我也是不值一提的,我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来找我,找打我,我只是一颗无名的小草。

但如果我是你的儿子,那就完全不一样。你是董事长,而且是对岸的董事长。我是对岸董事长的儿子,我却又是个在大陆一文不名的精神病患者。这太有冲击力了,这太劲爆了,我简直成了报纸上绝对的头条新闻。那么,他们打我,他们欺负我,他们折磨我,也就有了说法,也就有了缘由。

陈水扁收监的时候,大叫:“政治迫害!”我是不是也可以学学他,大叫一声:“政治迫害,黑暗人间!”可惜,陈水扁是个有运气的人,他的人生注定不会孤苦。我不一样,我是个苦命人,我是个被魔鬼诅咒过的孩子。我只能忍受着痛苦,倔强的咬紧牙关,眼眶里泪水打转。

你没有儿子,因为你根本没有结过婚,我的出现,对你是一个惊吓还是惊喜,抑或都不是,只是一个惊悚的故事。你的故事,想来并非泛泛,否则你也不可能当上董事长。那么,你愿意认我这个儿子吗?或者你莞尔一笑:“这很荒谬。”但我希望你能更有温度的告诉我答案。你可以说:“我愿意当你的妈妈。”或者你也可以说:“你的妈妈我认识。”那么,我就知道了真相,并且从心底感谢你,因为你让我感觉到了爱和保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的地位,让我和你的认亲,显得很古怪。就好像一个小乞儿,突然抱住一个公爵夫人的腿,叫:“妈妈,妈妈。”然后,你顺理成章的一脚把我撂倒,或者从包里摸出两个银元,塞到我的手中。小乞儿哪里见过银元,还是两块,他本该高兴死了。但小乞儿却说:“我不要这个,我不要这个,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你生的?”

公爵夫人大惊失色,然后她开始四下打量,看有没有报社记者的相机闪光灯伺机亮出一道白光。她开始喃喃自语:“这绝对是一个阴谋,是一个恶毒的政治算计。”小乞儿都快哭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你生的?”公爵夫人开始喊叫:“疯了,疯了,全都疯了。我要回去休息休息,这个世界疯了。”在小乞儿的抽泣声中,公爵夫人失魂落魄的转身跑掉。到最后,她也没有回答小乞儿的问题。这个问题,很难很难。

公爵夫人是台大的高材生,美国的硕士,英国的博士。读大学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开一辆高级轿车到台大上学,而其他同学只能骑单车。公爵夫人是天生的贵族,从她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的。她这辈子,就是一段辉煌的人生,不容有任何的污点。污点是政敌的花招,污点是魔鬼的玩笑,她怎么能有一个儿子呢?还是个被人送进精神病院的小乞丐。这太荒谬了,这太恐怖了,简直是个狂人世界。

可我确实是个乞丐啊,可我确实是个精神病孩子啊。台湾,那么豪奢的地界,怎么容得下我这个乡巴佬;台湾,那么鼻孔朝天的地方,怎么能对一个精神病孩子露出笑脸。对我露出笑脸,和对街上的流浪狗露出笑脸有什么区别?流浪狗还不是疯狗呢,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孩子。

我认知中的台湾是一个和缓的世界,台铁便当,槟榔妹,西式牛扒,咖啡屋旁边有红茶馆。一开口就是:“劳驾…,请移步…”女孩子说话像小孩子,男孩子说话慢条斯理,似乎永远不屑于和一个粗野的人争辩。台湾,好像另一种模式的大陆;而大陆像是走错道的台湾。既然台湾是个清平和谐充满爱的世界,那么你们愿意认我这个儿子吗?不需要董事长来亲口承认,台湾的乡亲呢,你们愿意认我为子,带我回家吗?我注目凝视,眼含热泪。

董事长有董事长的难处,高处不胜寒。有的话,我可以随便说,她不可以。她如果像我一样说话肆无忌惮,恐怕早就有了麻烦。但我愿意保护董事长,不管在她的认知中,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怎么样的冤孽。我愿意保护她,我愿意守护在她的周围。小乞儿也学过点戏法,小乞儿也有个师傅,小乞儿也可以帮助他想帮助的人。小乞儿的最终目的只是想寻找一个答案,而答案在你们上一辈人心中,你们不说话,小乞儿永远是个傻子。

我是喜欢董事长的,虽然她给人的感觉有点冷傲,但冷傲之中自有一股亲和力。她天生像一位长辈,在她注目看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她的内心是在笑的,哪怕她的表情没有变化。我觉得她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她好像对任何一个人都感兴趣,但又似乎对任何一个人都不感兴趣。在她面前,每一个人都可以获得一种被关注和重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很温馨。

我是董事长的儿子,那我不就是小董事长了吗?我也可以买买耐克,买买阿迪达斯最新款的球鞋,连价钱都不用问,谁叫我妈妈是董事长呢?但这种物质上的奢望让我觉得羞耻,我找妈妈,只是想找到自己的来处,而不是获得某种利益。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一个大陆人,还是一个台湾人,或者甚至是一个外国人。我总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我这个“圣人”当得太憋屈,当得太滑稽。

其实,即使我不是董事长的儿子,也没有关系。董事长没有儿子,我做她的儿子,或者是干儿子,也好,也很愉快。就好像我们喜欢一个长辈,然后说:“我觉得她像妈妈一样!”没问题,没毛病,合乎情理。古代的皇后还有母仪天下一说,更何况她是董事长,更应顾惜我们这些小民。小民顾惜得多了,也就仁爱遍天下,也就是尧舜禹汤,也就功高德劭,人间美满。

妈妈,请容许我叫你一声妈妈,因为我其实没有妈妈。看着你对我笑起来,我也就感觉到幸福,无论我们是否真的有血缘关系。有也好,没有也好,像妈妈的长辈,多一个,就是增一份福气。我在大陆,遥送祝福,问你:“妈妈,你愿意回来看看我这个儿子吗?”

你点点头说:“等着我,我心已归。”那么,海峡两岸将燃放礼花,祝福我们这一对母子,永远相互爱着,相互护卫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2023年7月11日

创建时间:2023/7/119:24

标签:西安的香气

狂野的心向往草原,自由的灵魂望向远方。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我需要一次流浪,流浪到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我熟悉的咖啡店和蛋糕房。我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在陌生的异乡。好像一匹独狼,脱离狼群,但也要潇洒的面对每日每夜的阴晴变幻。

我读大学的时候,机会来了,一次独自流浪的机会。我的中学同学冬在西安读军校,他向我发出邀请,要我去西安找他。我高兴的接受邀约,收拾好一个小小的行囊,买一张绿皮火车的车票,踏上旅程。我嚼着一块口香糖,潇洒的坐上火车,满车都是行李和旅客,好像一个喧闹的集市,熙熙攘攘。火车出发,在一种极度愉快和兴奋的情绪中,我将在火车上硬坐一晚,第二天白天才能到达西安。

我是在傍晚上的火车,落日的余晖斜照在火车车窗上,映出一片光的印记。我的对面坐了一对老夫妇,他们是出门旅游的。我和他们简单的交谈,原来他们已经退休,拿着一个旧款手机,坐火车环游全国。他们已经去了成都,昆明,下一站是西安,然后取道西安,直赴北京。老夫妇不时的和自己的女儿通电话,告诉女儿自己的行程:到哪里了,下一站开往哪里。他们是有根的,他们的根是他们的女儿,所以在外环游也常常记挂,常常思念。

到晚上的时候,就没那么好受了。车厢里热得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特别是到下半夜,睡意来袭,却没有床衾。每个人都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趴在小餐桌上,或是靠在座椅背靠上。有一个老妇人干脆睡到座椅底下,虽然上面就是别人的屁股,但好歹能伸直腰杆,比硬座舒服。

我睡不着,我拿出我的Walkman,开始听广播。火车上真的能收到广播,很清楚。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这里是宝鸡人民广播电台…”我莞尔一笑。我想起我的一个姑父告诉我:“到宝鸡就要吃鸡。”但被另一个姑父驳斥,说:“到宝鸡就要吃鸡?应该是吃西瓜!”

车厢里闷热而憋气,一个中年男人开始抱怨起来:“下次没有飞机票,我再不出差了!”我对面的老夫妻相互依偎着,睡眼迷离。睡在座椅底下的老妇人,惬意的翻身:“看我多会想办法。”我把脚小心翼翼的搁在老夫妇的座位空隙,这样我会稍微舒服一点。我以为我会被老夫妇呵斥,要我把脚缩回去。但老夫妇看了一眼我袜子上的破洞,似乎愣住了,不仅没有呵斥我,还示意我就这么搁着,这样舒服一点。我不好意思起来,还是把脚缩了回去。

半夜的时候,我听着广播,昏昏欲睡。突然广播里传来一阵欢呼:“北京申奥成功!”我一个激灵,成功了?北京终于成功申请到2008年的夏季奥运会。我兴奋的几乎跳起来,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学生,很在意奥运会。我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别人,但对面的老夫妇已经睡着,座位底下的老妇人一动不动。我忍着欢喜,环顾一周,全是睡意朦胧的面庞和疲惫的双眼。我沉寂下来,把心底的喜悦缓缓消化。

挨到早上6点钟,车厢里的旅客渐渐醒来,有的去刷牙洗脸,有的去冲方便面吃。老夫妇相互打趣着,看着车窗外。列车员拿一个大扫把开始逐厢逐位的打扫卫生。睡在座位底下的老妇人被列车员的扫把扫到,抱怨起来:“你小心点,我是个人!”列车员是个小伙子,并不相让。他看老妇人不好对付,也开始寻求支援,列车员对我们说:“你们看看,睡在椅子底下,野蛮人!”在大家的劝阻下,列车员气冲冲的走开,老妇人也嘟嘟囔囔的回自己座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早上8点,列车到达西安。和老夫妇告别,我走出车厢,空气干燥而爽冽。西安有一种明媚的气质,这种气质是阴郁的成都没有的,就好像西安的标准时间是正午十二点,而成都的标准时间是傍晚5点。我来西安之前就在网上查了一下攻略,知道西安最繁华的地段就在鼓楼,钟楼附近。我决定去鼓楼附近找一家旅店,安顿下来。

西安是个一切都很规整的城市,以鼓楼和钟楼为中心,老西安城方方正正,像一个棋盘。在西安,至少在老的西安市中心,你是不会迷路的,因为道路盘条理顺,横平竖直。鼓楼一个十字街,钟楼一个十字街,不像迷宫,像车马道。连马都不会找不到路,人更清楚了。

我在鼓楼附近找到一家棉花旅馆,为什么叫棉花旅馆?因为是一家棉花工厂所有的小旅社。旅社有三层,我住在二楼,开窗就是西安市中心的街道,晚上可以听见行人的脚步声和耳语声,很舒服。这家旅馆就叫棉花,我亲耳听见一个导游这么说的,她说:“到棉花去接人!”原来我在西安的落脚点是棉花,想来有点趣味。

我给冬打电话,冬很高兴我来西安找他。他问清我的地址,下午就来棉花找我。我见到冬的第一面就笑了,他穿着军装,还是那么瘦,但看着精干。我一直疑惑为什么中国的军人都那么瘦呢?外国的军人都膘肥体壮的。我想如果我当军委主席,就给军人们每天加餐一个牛肉汉堡和一个鸡腿,必须吃完,不然算违纪。

冬说:“你终于来了,好不容易请到你。”我哈哈大笑:“为了看看你,我也得来。”冬说:“这里离回民街不远,我请你吃回民街的小吃吧。”我并不饿,但我喜欢被冬招待的感觉,我喜欢冬陪我到处逛逛。冬带我步行到回民街,一条很古朴的街道,两旁全是店铺和小吃摊。我要了一碗凉皮,坐在一个小桌子边开吃,冬陪着我。冬说:“你来了西安,就得喝喝这里的饮料,你要冰峰还是酸梅汤?”

“酸梅汤吧,我喜欢酸酸的味道。”西安的酸梅汤很正宗,不是酸梅粉兑出来的,是真正的梅子榨汁,风味浓郁,酸甜解渴。冬说:“今天没时间了,后天我陪你游西安。你来我们学校看看吧。大老远来一趟。”我高兴的说:“好啊!”对大学生来说,不到中学同学的学校去串串门,就像没读过大学一样。

冬回学校,他还有课。我计划第二天去参加一个西安一日游,一天就把西安市内的主要景点逛完,高效利用时间。回到棉花,顺路买了两个包子,叫三丁包,味道很好,是资格的好肉做的馅,不像成都的包子,里面的馅不忍细看。我把空调打开,房间里凉爽宜人,电视里放着乒乓球挑战赛。外面是喧闹的市中心和夕阳余晖的燥热,而我的房间,安静又优雅,像两个平行的世界,相互支撑却又互不打扰。

吃过包子,时间还早,去网吧上上网,我还没在外地上过网呢。我在棉花附近找到一家网吧,坐到电脑前,开始听歌。莫文蔚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寂寞的香气。”我好像真的闻到一股香气,一股西安特有的香气,干燥,恬淡,自由自在,放浪形骸。我自由了!一瞬间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我是自由的,我独自流浪,但我是自由的。现在所有的时间都归我自己,我可以决定我明天要做什么,去哪里,见什么人,或不见什么人。我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所以我反倒获得一种解放。

西安的第一夜,我在一种激动又喜悦的心情中浪荡在钟鼓楼的幽远梦境。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日游的导游就闯进了棉花:“kevin,Kevin,快走,车在楼下等着呢。”我迷迷糊糊的上了旅游车,旅游车在西安市内转了一圈,接完游客,浩浩荡荡的往华清池去了。我一直没搞清楚,华清池,这个杨贵妃洗澡的地方,怎么又和蒋介石扯上关系。原来,蒋介石在西安事变的时候,就住在华清池。现在在蒋介石住的五间厅里还有当年西安事变时,兵谏留下的弹痕。

我觉得蒋介石很懂得享受,他跑去和杨贵妃住在一起,这是人间天堂啊。但西安事变当晚,蒋介石的随从全部被打死,蒋由几个贴身警卫护送,跑到后山躲藏起来。因为太害怕,跑得匆忙,连假牙都没带。历史很喜欢和人开玩笑,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历史名人,杨贵妃和蒋介石竟然联系到了一起。演一出人间欢喜剧,看乐了众闲散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下午,一行人又风尘仆仆的去兵马俑。兵马俑是一个巨大的博物馆,中间挖开的地面,陈设着出土的秦时陶俑。大部分是穿铠甲的士兵,神态各异,或站或蹲。据说,只有国家元首才能下到挖掘坑里面近距离参观,普通观众只能远眺。美国总统克林顿和他的妻子女儿就曾经站到挖掘坑中和兵马俑合影,现在还有照片为证:克林顿笑容可掬的搂着妻子女儿,后面是怒目而视的秦兵。

出兵马俑的时候,导游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千万不要去门口卖旅游纪念品大妈的摊位上问价,问了她就一定要你买,我们也没办法。”出兵马俑博物馆的时候,果然门口有一排大妈坐在小板凳上,前面放一个小摊。我远远的避开,但还是有一个年轻人去问价,问了又没买,年轻人自我感觉良好的回到旅游车。大妈不依了,她拿着一个小泥人,一路紧随而来,堵在旅游车门口,一定要我们把她的货买了。最终一个中年大叔买下大妈的小泥人,大妈才凯旋般扬长而去。

一日游结束,回程的路上,又出了事故。两个中年男人,一定要美女导游给他们发票,阴阳怪气的相互抱怨。女导游看着年轻,其实身经百战,正眼都不看他们。女导游说:“你们参加我们团下一次出游,我就给你们发票。”两个中年男人愣住,表示拒绝。女导游把拿出来的发票几下撕成碎片,扔到了车窗外面。

中年男人被震住,其中一个说:“我们到你们西安来,你知道给你们带了多少钱来吗?你都想不到。”另一个说:“我们是大客户,你们西安专门请来的。”美女导游脸藏笑意,看着车窗外面,充耳不闻。两个大客户嘟嘟囔囔的下车走掉,美女导游大获全胜。我恍惚看见大客户讨要的发票,上面印着:伍元整。

回到棉花,躺在干净的床单上,空调打开,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今天晚上的晚餐是老孙家羊肉泡馍。吃西安的羊肉泡馍很有讲究,要先仔仔细细把手洗干净,然后掰馍,馍要掰得越细小越好,因为这样才入味。掰好的馍,拿给服务员回厨房加工,不一会儿,一碗鲜香滚烫,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就上桌了。老孙家的羊肉泡馍不愧是老字号,羊肉瓷实有嚼劲,一点没有膻味。汤鲜味美,意犹未尽。一直到现在,我都很想再吃一次老孙家的羊肉泡馍,因为确实好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西安饱一次口福。

西安之行的重头戏开始,我去位于郊外的空军工程大学探望冬。那天,天气热得滴汗如雨。西安的热和成都的热不一样,成都的热是湿热憋闷,西安的热是阳光直晒,骄阳似火。冬在门口等我,晒得黑人一般。冬一把握住我的手说:“kevin,欢迎来参观我的学校。”我说:“早就想来,我从来没有进过军校呢。”我确实没有进过军校,我只有过军训的经历,军校,军营对我是神秘而又充满诱惑力的地方。

其实空军工程大学内部很普通,空空旷旷,与其说是一所大学,倒更像一个军营。开阔的操场上,有篮球场,有乒乓球台,虽然那天日头很毒,但还是有几个赤裸上身的军校学生在打篮球。冬把我引进他的宿舍,其实应该叫营房,一个很大的仓库般的房间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十张单人床。

冬说:“你喝水吗?”冬拿起他的不锈钢水杯,去给我接开水,和我们中学时一模一样。我打量起这个巨大的房间,有的学生在打扑克,有的在三三两两聊天。冬端着开水过来,还跟着一个小伙子。冬向我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又对小伙子说:“这是我中学同学kevin。”我和小伙子握手,小伙子看着开朗又干练,他的手干燥暖和。

在营房里待了一会,冬要我陪他去吃午饭。我们来到一家小餐馆,冬要了一碗盖浇饭。冬说:“kevin,你知道什么是盖浇饭吗?你看了就知道。”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叫盖浇饭。店主把一盘食物端到冬的面前,原来盖浇饭就是米饭铺上新鲜炒的俏荤菜。冬说:“kevin,你吃不吃,我请你吃。”我说:“不用”,因为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午饭。

吃完盖浇饭,冬陪我逛校园。其实真没什么逛的,太热,再说这所军校实在太像一个军营。我们逛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看着干净,帅气,方嘴大脸,英姿挺拔,温温和和。原来他也是冬的同学,我们就站在学校门口聊天。其实我有点后悔,这个青年非常符合我的审美标准,我应该找他要个手机号,要个qq号,或者至少多说几句话,但我竟然傻乎乎的就和他道别。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军人,像清晨初生的太阳,温暖又大方。

冬陪我回到棉花,我们一起去逛不远的清真大寺。我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穆斯林做礼拜。穆斯林都穿着白色的长袖长裤,看着很洁净。我惊奇的发现,原来穆斯林做礼拜前要洗澡。清真寺里面就有浴室,要先沐浴之后,才能到大殿上去做礼拜。我看见几个穆斯林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热气,就急匆匆往大殿走。他们穿过我和冬的旁边,没有多看我们一眼。他们的眼中只有大殿里面的安拉,而对我和冬这样的异教徒,丝毫不感兴趣。这种对神的崇拜,在佛教徒里面很少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回到棉花,冬躺在床上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说:“要不你今晚就住这里吧,反正有两张床。”冬迟疑一下,他说:“算了,我回学校,我在学校还有事。”冬和我告别。走的时候,重重和我握手:“保重,兄弟!”我也快红了眼眶:“保重,大兵哥!”

冬回学校,我又陷入一个人孤单的在一个陌生城市流浪的旅途。晚上,我再次到附近的网吧,戴上耳机,听雪村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听到“翠花,上酸菜!”的时候,我有一种伤感的舒适。冬走后,在西安,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其他人。除了冬,我和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我们相互打量,却又默默走过。留下一个善意的问号:“他是谁?”他是谁?我是谁?我已经迷醉在这古城的绚丽,不要用哲学的终极问题来打扰我。

回成的时候,我在火车站买了两个腊汁肉夹馍和一根小奶糕,好吃,都好吃。肉夹馍香,小奶糕甜,满满西安的味道。刚坐上火车,我已经把肉夹馍消灭掉,小奶糕也下了肚。这一次的旅程,圆满到我自己都感到吃惊。火车刚过汉中,上来一个小姑娘,看着不过10来岁,长得真漂亮。是那种让人惊艳的漂亮,她就坐在我对面,对着我,却没有看我。眼光散散淡淡的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此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和她一样漂亮的小女孩。

火车到站,女孩下车,好像一场梦境,我再次陷入孤单。一对父女坐到我的对面,爸爸带女儿到成都旅游。女儿问我:“哥哥,成都有什么好看的?”我说:“成都有大熊猫啊,国宝。”女儿说:“哦。”我看见她的眼睛打转,似乎在想大熊猫是什么样的?

火车到达成都,我出站买了一罐椰树椰汁,喝一口,好甜。我觉得我的西安之行,就像这一罐椰汁一样,甜得好似蜜糖般的生命。蜜糖般的生命是神的礼物,甘醇我们的胃和口腔。一切生命的美好,都在这中间。西安,保重,我会再来和你约会,我会再来和你谈一场月下的千年之恋。

2023年7月11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7/1119:50

标签:致爱人

爱人:

你好!见字如面。

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面?快30年了。30年的光阴,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你可还好,你可还安康。是否还记得我们最初的相遇?在成都郊外的那个军营,我趴在床头看你穿袜子,你笑着对我说:“kevin,你上来,上床来。”我害怕弄脏你的床单,只是这么趴着,看着你笑,看着你和其他小孩嬉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现在,我竟然已经这么老了,我的两鬓染上白霜,我的额头爬满皱纹,我的眼睛开始老花。有一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才猛然发觉,我已经是个半老老头。可你呢,你还那么年轻吗?你应该年轻的,你应该比我过得好。因为我的下半辈子还要靠你的打拼,如果你也和我一样衰老,两个老大爷怎么去闯荡江湖,只会惹人耻笑。你应该看着只有30岁才好,帅气,年轻,经得起风雨,扛得了山川,游得动海湾,一条精壮的汉子。

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有点悲哀,我被师傅“制造”成了一个次品,一杯不合格的茉莉花茶。而这杯茶指定你来饮用,这样对我,对你是不是都不太公平。我为什么一定要做一个次品,而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为这件次品背书?命运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就好像我是一个没有腿的孩子,却还要去学校上学,每天背着我上下学的就是你,一背就是一辈子。你是否有抱怨,你是否会怪师傅对你狠心?

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是我野心勃勃的想我们有点骑士精神,是我痴心妄想的要把西方的成功复制到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家。这是我的野心和渴盼,但由于我的懒惰和迟钝,我无法做到这一点。我是一个懦弱,害羞,无能,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的愿望通过我自己来实现,根本不可能。所以,师傅找到了你。我的愿望将通过你来实现,我的野心和向往,将被你驮在肩上。不管这个包袱有多重,多重你都驮得起,因为你本是一个英雄。

你将会成功,你将会成为历史的王者。这个国家在你的带领下,将真正走向复兴和强盛。而我的小私心就在于,不仅仅是这个国家变得更美好,我的命运也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出现转机。你会把师傅不愿告诉我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你会一把扯下师傅拷在我手上,脚上,脖子上的镣铐和枷锁,把它们狠狠扔进垃圾堆。然后向所有人宣告:“kevin自由了,我娶了他,他是我的妻子。”

你想象过南北战争的时候,北方的白人来解救南方黑奴的场景吗?多少欢呼,多少雀跃,像一场盛大的节日。从此以后,再没有皮鞭和棍子,再没有无休无止的劳作和痛苦不堪的折磨。我的悲剧,将由你来画上一个休止符。然后,你带着我,你背着我,你举着我,招摇过市的迎接新的生活。

因为你,我生活富足;因为你,我安全无虞;因为你,我舒适安乐;因为你,我自由洒脱;因为你,我活成了一个笑脸。每天笑,每天开心,傻子似的从早到晚傻乐。是你带领着我们这个国家,奔向光明的未来。我只不过是一只搭车的小老鼠,乐悠悠悄悄挤上一辆满载乘客的列车。在别人注意,或者不注意的时候,逃票,隐匿,到达,成功。

这列通向成功的列车,车长就是你。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师傅告诉我,有你的存在,和你的时代的存在。我早就不想继续苟且偷生,因为我活得苦,活得受罪。但当我得知你的责任和计划,我觉得我的生活可能会是一个幸运。因为你,我可能会变得幸运。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一个苦瓜,经过嫁接,竟然长出一个甜瓜。嫁接的技术员是师傅,但提供嫁接本体的却是你。

没有你,我会多么悲惨,我的人生会多么惨淡。

有人问我:“你和他有爱情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我冷冷望向他的眼睛:“真正的爱情不在于身体的朝夕相伴,真正的爱情是一种心灵的守护。”我在寂静的暗淡的午夜,孤单哭泣的时候,突然想起你,我就不哭了,我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爱情,我这么以为。

我信神,我觉得神是看护我的,哪怕她可能已经在很久之前,远远而去。一个没有神的世界,我活在一个没有神的世界!我放声哭泣,原来我降生到地狱之中,哪怕这个地狱表面上叫作地球。我说:“神会回来的,神会回来看我们的。”但一转眼,我却又暗淡下来。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一定能等到神回来的那一天,我的生命很短暂,短暂的和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一辈子,在这样一个没有神的修罗人间,我如何自保,如何生存,如何活得有意义?神并没有抛弃我,她从遥远的空间传来旨意:“让他照顾kevin,让他看护人间。”神没有回来,但神的天眼,神的畅耳,神的手和脚都在月宫中,随时开示着我们。

我得到神的照拂了!我得到神的恩典了!因为有你。因为有你的存在,所以这个修罗人间是可以有爱,有光,有希望,有幸福的。神可怜我,所以赐下你来照顾我。神可怜我们这个人间,所以派你来当我们的头人。你是神的手,你是神的脚,神通过你,把她的爱和光辉洒向黑暗笼罩下的每一寸土地。神的爱,透过你背影,清晰的出现在每天朝阳升起的地平线。你代表神,你代表神的温柔和情谊。

太阳公公挥手作别云彩,月亮姐姐害羞的躲进暗夜。这个人间,没有光,找不到光,暗淡人寰,悲惨世界。瞎子在哭泣,因为他失去了最后的光感;聋子在哀嚎,因为她的耳朵,连清晨第一声鸟儿的鸣叫也听不到。可你的出现,石破天惊,击穿了魔鬼的黑纱,打败了禽兽的挑衅。你把黑暗的天空撕裂开一道清晰的口子,口子外面是阳光,是月华,是彩虹,是瑞雪。

黑暗羞愧的退场,青天白日再度到来。一大群海鸥欢快的飞翔在天空,它们去找鸽子报喜:“喂!喂!你们知道吗?光来了,白昼登场了。”鸽子高兴的去找老鹰报喜:“喂!喂!你们知道吗?幸福来敲门了,记得开门哦!”老鹰急匆匆的去找猫头鹰报喜:“喂!喂!你们知道吗?和平和美满来了,今晚老地方见!”猫头鹰找不到人报喜,急得原地打转:“我这就去电视台打广告,你们全部都解放了!”

你向我露出笑脸,就是生活向我露出笑脸。你知道我喝的中药很苦,所以你赶忙递给我一块巧克力糖。所谓的爱情的美好,不就在于彼此的关心和照顾吗?你的一笑,融化了冰雪;你的一眼闪烁,洞穿了万年的幽暗。幸福啊,快乐啊,得意洋洋啊,感觉良好啊,趾高气扬啊,不可一世啊,我全要,我全要。因为你,我活成了一个感叹号。

一个和平,民主,富饶,文明,现代,和谐,自由,快乐的时代,因为你的到来而到来。我们将有爱丁堡的雨夜浪漫,我们将有夜巴黎的霓虹闪烁,我们将有纽约时代广场的人声鼎沸,我们将有东京银座的富丽堂皇。一切别人曾经拥有的,现在拥有的,将来会拥有的,我们都要拥有。将来的时代,是一个中国的时代,全世界羡慕的目光都将聚向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会变得荣耀和光彩,神会对我们露出最灿烂的笑脸。

在一个辉煌的时代过后,你将会远去。你会去遥远的异乡,追随自由女神的火炬。这是神的安排,这是神的旨意,无需沮丧,无需悲伤,你的离去,只是一场休息。你留下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将会长久的伴随我们的国度。神佑世人,神佑红尘。

爱人啊,出现吧。快来救我,快来赴我一面之约。我在幽远的黑色森林,等待你举着火炬,点亮我,点亮这个荒唐的年代!

祝:平安!成功!顺遂!

你的爱人Kevi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2023年7月12日

创建时间:2023/7/1212:20

标签:美男子

你被称为民国美男子,

你天生一副好皮囊。

历史风云激荡,

一个革命的年代,

呼啸而至。

只有光鲜的外表是绣花枕头,

只有空喊的口号是自欺欺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你不是,

你是行动派,

你是革命家,

你是武装军人,

你是热血男儿。

一场刺杀的行动,

在你的胸中谋划。

那个年代,

是英雄和激进派的年代,

你选择了做一个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拿着刀和枪,

谋面一个素味平生的满族人,

你要用自己的牺牲,

换来天地翻覆,

人间转换。

满族人侥幸偷生,

而你被判终身监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从此和你天各一方,

你却又神秘的回来。

你回来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带着鲜花和光环,

你拿的刀和枪上没有沾上鲜血,

却盛满了蜜糖。

人们奉你为英雄,为侠客,为愤青,为理想主义者,

你赚到了政治上的第一桶金,

你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政治大咖。

爱情也悄悄的来临,

一个美女向你伸出橄榄枝。

帅哥和美女结合,

一段天作之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人民看你像看一个偶像,

人民崇拜你像崇拜一尊菩萨。

更何况你是那么的英俊,

你的爱人是那么的漂亮,

你们简直就是民国的模范家庭。

不负少年头,

引刀成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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