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海风,这一趟让人郁闷的海上之行,终于画上句号。船到青岛,我踏上祖国的土地,心里感到万分的踏实。年轻帅哥推着女留学生的行李,殷殷勤勤当上搬运工。他看见我,不好意思的笑一下,我心里一阵万马奔腾。其实,关我什么事,再说这个帅哥还算有情有义,这不是还帮美女推行李吗?还算有点良心,没像登徒子那样翻脸不认人。
出海关,我要去找个旅店住一晚,因为从青岛到成都的机票是明天的,我今天晚上还要流浪青岛。就在离码头不远的一条街上,我找到一家小旅店。办理好住宿,我想今天可以好好在青岛玩一下。我在韩国的时候,因为语言文化等等原因,觉得很憋闷,一旦回到祖国,哪怕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也觉得好像活了过来,人也一下轻松畅快不少。这真是所谓的千好万好,不如家好。
听旅店的人说,附近不远就是一处有名的景点,叫栈桥。我吃过晚饭溜达到栈桥,天已经黑了。栈桥其实就是一条伸向海中的木质断头桥。海边上很多的游人,有的人在踩水,有的人在看海。因为天色已晚,海边的人影像鬼魅一样,朦朦胧胧,东游西荡。
我觉得没意思,回转身去刚才路过的一家网吧上网。我在韩国的时候,几乎没有和国内的同志朋友再有联系。现在回国,当然要和中国的朋友聊聊天。我登录一个青岛本地的同志聊天室,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朋友聊天。一个头像很丑的ID和我聊上,他问我:“做吗?”我没有犹豫的说:“做!”我在韩国期间是禁欲的,现在回国了,我要放纵,我要交配!
我在栈桥见到这个朋友,一个干瘦的小伙子,穿一件红衣服,容貌说得过去。我们没有多余的交流,像两只相互遇见的发情的狗一样,急匆匆的去开房。我放下矜持,直接快刀斩乱麻和他贴在一起。他很配合,在我底下一动不动,任我施为。我终于把在国外的憋闷和欲火都发泄出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爱了。我觉得我回国的意义就是要发泄,要和朋友约会,要做爱,不然我回来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颓然的从朋友身上翻下来,我得到一种极大的满足,哪怕他并非是我喜欢的类型。突然,外面穿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朋友一个翻身就去把门打开。进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他问:“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一瞬间反应过来,我遇见仙人跳了!
我愤怒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可能也觉得再把戏演下去没有意义。那个和我做爱的朋友,直接拿起我的钱包翻起来。他翻出几张韩币,转头对高大年轻人说:“这是韩币,不值钱!”我冷冷的说:“要就要,不要拉倒。你们再不走,可能什么都拿不到。”
朋友把韩币丢在一旁,把我钱包里的几张百元大钞人民币掏出来,和高大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跑掉。我觉得很难受,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心里还扑通扑通直跳。如果他们不跑,还要我拿钱出来怎么办?幸好他们的胃口不大,拿几百元钱自己跑掉了。我赶忙穿好衣服,去柜台退房,回我自己住的旅店去。退房的时候,我看见柜台的女服务员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似笑非笑,我觉得这他妈根本就是一家黑店。
回到我住的旅店,我越想越后怕。我以前看过一则新闻,说有一个国企高管,出差的时候和一个女人一夜情,结果被女人伙同情夫勒索不成,杀死了。我今天的遭遇其实和那个国企高管也只不过一线之隔。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仿佛整个青岛一下子都变得黑暗了,就像刚才在栈桥看见的那些“鬼魅”一样,影影绰绰,恍如幽冥地带。
我想,刚才那两人会不会跟着我到这里来?他们要再出现怎么办?越想越觉得恐惧,我再次去柜台办理退房,我要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蜮。
我推着两大箱行李,行走在黎明时分的青岛,天刚刚微微擦亮,但又还属于黑夜。青岛的市容其实很漂亮,街角的花坛,欧式的建筑,横平竖直的道路。但我一个人行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觉得恐惧而孤独。这种恐惧而孤独的感觉充满我的心脏,似乎都要溢了出来。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擦身而过几个人,在黎明的晨曦下,看着也很诡异,好像一个个精灵。而我就是掉落到这个精灵之国的一个外乡人,不,不是外乡人,是一个异类,一个一看就被认得出来是个怪物的异种。我应该到哪里去?这里是哪里?我不会走出城外了吧?这里安全吗?这里是否还有另一个伤心的灵魂在黎明时分的晨曦暗暗流泪?而我又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走啊走啊,漫无目的,不知归路。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在走向黎明,我是在走向永夜,我感到由衷的沮丧。突然,我发现我身后跟了一个老太太,她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我走她走,我停她停。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跟着我?她不像个小偷,因为她太老了,有70岁,甚至80岁也说不一定。
我和她就这么一路同行,我看见前方出现一个教堂,一个红白相间的教堂。在微微的晨曦中,看着非常的洁净。我怎么会走到一个教堂来,这里属于青岛的什么地界,我完全陷入迷惘。我回转身,老太太已经不见。她像个幽灵一样,消失在青岛刚露出的白日光线中。
我发现一个新的旅店,一个外面点着两盏马灯的小旅馆。我像发现救星一样,马上进去。旅馆里面暖和而明亮,除了外面的两盏马灯,大厅里还有一盏明晃晃的日光灯。我住进一个房间,我需要休息,我需要休息。我像一个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窝在一个隐蔽的草丛里,寻找一种安全感。我觉得我获得了一种暂时的舒适,因为我找到了这家远离栈桥的新旅馆,这家旅馆是那么的温馨,关键这家小旅馆的主人也是一个老太太。
我坐在青岛飞成都的客机上,我逃离了这座城市。我落荒而逃,哪怕这座城市是如此的漂亮。多年后,我还会回忆起那个血色的早晨,我一个人推着两大箱行李,行走在青岛陌生的街道上。我还会想起那两个老太太,一个跟随着我,似乎怕我丢了;一个开一家小旅馆,容留我的居住。我还会想起她们,想起她们的时候,我觉得青岛没有那么可怕,青岛是好的,是温柔的,是可可爱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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