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格外深,下人们也都歇下了,庭院鸦雀无声。
屋脊上用来保护木栓的脊兽,脑门上挂着夜露,甲半月大小的残月含在露珠里,更显得露珠清透可人。
园林深处,廊腰缦回,提着方灯的造访者踏着青石砖缓缓而来。走踏声惊动了园中的几树红梅,血红的花瓣从光秃的枝干上落下。
花瓣被夜风送进打开的窗内,飘到了僧人的案几边。
俊美不似凡人的佛陀理好素色的僧袍,准备颂晚经。
房门被敲响了。
慧觉去开门,看见今日在回廊撞见的漂亮男人站在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月色掩映,男人漂亮得像经法中,在尼连禅河侧娆乱瞿昙的欲魔*。
小沙弥在心中念了两遍佛号,才问道:“施主是否走错房间了。”
白天他师父在回廊里和白施主打招呼他就够无奈了,这下白施主找上门来算账了吧!
唇比血梅还晃目的美人乐师摇了摇头:“我来拜访刹帝利。”
“师父。”
慧觉回头去看昙隐,见他师父轻轻颔首,才松口道:“施主,请进。”
浮屠苦修,房间里连地暖也无,省了美人乐师解下狐毛披风的功夫。
“刹帝利。”
“白施主,请。”
白卿云从善如流地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狐毛披风扫过案几一角,将那瓣落花掩住了。
“噼啪!”
案上的油灯,灯芯炸了一下,火花轻轻溅起。
迤逦的客人拿起小巧的银剪子,斜剪灯芯。
烛火掩映下,那只骨骼俊秀的手愈发莹润,暖黄色的微光轻轻啄吻着白皙的肌肤,为那清冷出尘的冰肌玉骨镀上一层人间暖色。
灯芯剪过,火光旺盛起来。
“刹帝利如何舍得从无色塔出来了?”
元昭帝宠信僧侣,专门在紫垣宫中开辟了一处地方,修建了十三层高的无色塔。这塔主要是给昙隐修的,能住进去也都是和昙隐有渊源的僧侣。
传言昙隐住在最高层,夜夜观星,为皇帝占卜预言,俨然成了半个国师。
周道子虽然是国师,但这个国师其实是元昭帝为了感谢道子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实际上,元昭帝称帝以后,周道子就开始云游四方,只是偶尔与元昭帝有书信往来,替元昭帝出谋划策而已。不久以后,他回到昆仑,避世不出,与元昭帝就更少有交往,连书信也不写了。
言归正传,目前为元昭帝卜问最多的是昙隐,元昭帝为他修塔无可厚非。
“除了占卜,贫僧很少待在无色塔,白施主应该知道。”
白卿云轻笑:“只是卿云听闻大师连日闭关,似乎是在酝酿什么。”
昙隐苦修,经常闭关,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这点白卿云最清楚不过。
但白天在回廊里,昙隐故意和他打招呼,令众人起疑,这让白卿云很不满,所以他也要给昙隐找点不痛快。
然而佛陀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仍旧古井无波。
如同佛龛中的金身像,似乎什么都激不起僧人的情绪。
“白施主无需多虑,昙隐只是一介僧人。毕生所愿,不过众生安乐。”
刹帝利停住捻珠的动作,把那串檀木念珠取下,递给对案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赠君碆塞莫*,安乐无蹉跎,灭所知烦恼障,弃绝一切苦厄。”
白卿云无奈地收下那一串诵珠。
“白施主,早来早回。”
昙隐那双纯净的蓝眸对上了白卿云的视线。
“卿云承刹帝利美意,告辞。”
他不知道昙隐算到了什么,但他们这些修行之人,是不会轻易沾惹凡尘因果的。不管昙隐知道了什么,都不会主动阻挠他要做的事。
白卿云避开昙隐的目光,起身整理好衣袍,朝门口走去。
小沙弥已经替他把门打开,将灯提好。
“谢谢小师傅。”
小沙弥单手作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关上门扉,小沙弥在柜子里找出一串一模一样的念珠,给了昙隐大师。
“师父,您这个月已经送了五串佛珠出去了。咱们无色塔的备用念珠都要被您送光了!幸好,不久就是新年了,会有新的念珠送来。”
“是吗?”
刹帝利怔一下:“我不记得数字,下次不会了。”
“哎——”
小沙弥长叹一口气:“师父,这些年,光是白施主那儿,您就送了不下五回,再加上诸位殿下、诸位王候、诸位道长……”
说着说着,小沙弥就闭了嘴。
因为他师父拿着新的念珠,已经开始心无旁骛地诵经了。
小沙弥合十作礼,退下,也去诵自己的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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