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那天晚上异常安静。整个社区都进入梦乡,只剩几声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凌晨两点十三分。这原本只是时钟转过的一秒,如今却成了无数家庭悲剧的起点。
老夫妻还在熟睡中。对於居住在地震带的他们来说,大大小小的摇晃早已习以为常。床沿晃动的时候,春香还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大概一下就停了。」
善任也没太在意,正要转身再睡,就听见远处传来玻璃碎裂声,接着是东西掉落的撞击声,有人大喊,有人哭叫。
那声音密集得不像小震。
两人惊觉不对,刚起身要走出房间,整个屋子就像被抛进海里——上下翻涌,地板在脚下变得不可信任。
「供桌!快!」
善任一手扯住春香,一手扶着墙奔向厅中的供桌。那是老宅唯一还能称得上「稳固」的家具。两人蜷缩着身子躲进桌下,善任将春香搂紧。
「别怕,我们一起下去。」
下一秒,整栋五层楼的电梯公寓像摺纸一样下沈。他们躲藏的供桌,变成这场坠落中的孤岛,而他们,就像搭上了一趟没有底层的电梯。
整个夜,就像是一场无声开播的电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人声稀稀疏疏,不知是观众的肃静,还是角sE的惊惶。
没有人知道现在是第几幕,也没有人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身在戏中。
善任与春香依然蜷在供桌下,彷佛世界尚未苏醒,也彷佛只剩他们还活着。
他们不知道时间走了多久,只记得身T压着身T,心跳贴着心跳。
有灰,有土,有塌陷的余震。
但有一线光,穿透了裂缝,像是谁忘记拉上的舞台灯,照在了他们的命运上。
善任动了动僵y的脖子,张口x1了口带尘的气,开口说话。
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点苦中的幽默:
「别怕……就算这里是奈何桥,也奈何不了我们。」
春香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头。她的眼睛还是那麽亮,像从年轻时就没换过一样。
「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确定啊。」善任笑了笑,「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前头的。」
他们不知晓自己在几楼、不知外头是天光还是末日。
但那一张桌,像是老天爷最後的良心;那一丝光,是他们在黑暗中唯一的邀请函。
*老不Si的恋人*
人们还是有良心的,这世界不是完全没心肝。
善任与春香终究在h金72小时内被营救出来——全身是土,眼里还有光。
他们没大碍,只是太久没动,血压太低,身T太虚,住进了医院的急诊观察室。
医院有纪录,但忙中有错。那时节,哪里还分得清谁是谁?
在成堆成堆的人命里,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蹟。
可惜他们无儿无nV,退休金撑着日子,拿的是老人机,连收讯都时有时无,
志工也忙,谁有时间细查背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三天後,他们签了自愿出院书——是啊,自愿,所有老人都这样写的。
他们回到原本的家,只剩断瓦残墙。
他们站在废墟前没说话,像是站在自己还没埋的坟墓前。
有志工团T来协助,把他们安置进一间评价不高的安养院。
「安养院」?那是吃人的地方啊。
有钱,叫安养;没钱,叫弃养。
存款像水一样流,每天一张帐单,两年都撑不到就见底。
然後呢?就像所有没有名字的灾民一样,两位老人被请了出来。
像送错包裹一样,连声道歉都懒得说。
但他们没分开——善任拉着春香的手,像牵着最後一根人间的绳索。
他们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环境变了,墙换了,名字也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有一件事从没变:他们对彼此,始终不离不弃。
春香曾说:「那天在地底下你没放手,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善任笑着回:「你命大,活下来是为了继续念我吧。」
说这话时,他们正坐在一块砖头上吃着施舍来的便当,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