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吗?”顾采真幻化的少年哑着嗓子低低地问,其实细听之下,又有些她平日本身故意扮作温柔嘲弄待他时的语气,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在这一刻,顾采真与少年两者截然不同的身份与行为,如同两株同根破土又分立而生的藤蔓,开始了某种细微的缠并与重叠。
大约因为曾经被师傅的温文尔雅骗过,所以她在床上时不时就爱拿拿这样小意又恶意的态度对他,这个人受不了她的真粗暴,也受不了她的假爱怜,虽然从不回应,可他敏感的穴儿会被插得越发颤栗潮湿。而他越是挤压收紧,她就越爽,肏得就越跟疯了似的,非得让他被快感麻痹沉溺到哭出来才算完。男人脆弱痛苦的样子,简直带着玉碎珠沉的漂亮。
顾采真的掌控欲在成魔后日益增长到偏执而匪夷所思的地步,可季芹藻于情事中被她一手缔造的失控,何尝不是也控制着她的失控?
只不过她从未以这样的角度想过,更不曾深究其中可能蕴含的意义。
恨意是驱动她一直走下去的理由,恨意越大,她越强大。可恨意有时也会大到变成一张幌子,于是她对他所有的矛盾都可以不用被解读和解释。
“呼……”顾采真被季芹藻紧致暖热不断收紧的后穴夹得着实爽麻,不由闷哼了一声又轻轻“嘶——”了口气。湿润蠕动的肠肉裹着她胀大的性器,本能一般吸吮推挤着,哪怕就这么埋身其中静止不动,都好似被无数张小嘴舔嘬着她,每一寸偾张的血脉都被讨好地撩拨着,过分美妙的快感密密麻麻汇到胯下,再好似蒸腾上窜的热气,让她小腹里的一团火烧得更要爆裂难忍,肉刃瞬间被刺激得又胀大了一圈。
但因为对方的抗拒和紧张,她也被夹得有些疼了,她在他身上爽过的次数很多,像这样紧得发疼的情况,如今几乎已经不会发生。
啧,这人真有意思,被她和幻化成的少年分别不知肏了多少回了,早该被肏得熟烂透了,如今不过是三人共处一室,这还没怎么着呢,甚至她还用锦衾将他罩住了,也能被刺激成这样?
嗤,他在怕什么?怕“他”和她会对他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吗?
还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恐慌,所以紧张,所以夹得这么紧?
管他什么原因,这也……太紧了……呼……又爽又疼,除了经验尚少初尝阿泽身子的那段时间,她很久没有过这种才一进去就要被绞得射出来的感觉,顾采真眸中闪过隐隐的亢奋,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顿时更加兴致勃勃。
正人君子玩起来最带劲的地方,就是在于对方的知廉耻懂荣辱。
花正骁虽然也正直端矜,从小教养良好,却终归在气度上与季芹藻是有本质区别的两类人。他更年轻更热烈,性格刚直,心高气盛,即便成年后性情逐渐沉稳,可芯子里就是那么个永远鲜衣怒马挥鞭除恶的少年郎,就像花似锦那样。他经历的风雨和波折从来不多,有师门还有家族帮他挡去了多数人的人生都可能会遇到的绝大部分不平,所以他在大道的路上可以走得目下无尘,心无旁骛,一路畅通,面对苦难时能够傲然到理直气壮。可这苦难啊……不包括她。
因而,折辱他和打击他让她来就行,而且只需要在明面即可——因为只是明面上直来直去的各种手段,他也是受不了的。
花正骁这样的人,笑便是笑,怒便是怒,性子似烈火,烈在阳光下,烈在长风中,烈在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只不过,她倒也不舍得他真的去死。
她只是掐灭他的大道追求,拿捏他在乎的人,敲碎他的傲骨,毁灭他的天真无畏,随心所欲地在他身上发泄,将他沉入无关情爱的沸腾欲海。
她就是要让他在世上销声匿迹了一般地活着,作为一个纯粹的男人,作为一个被发泄被玩弄被侮辱的专属于她的禁脔玩物,沉默地活着。
只为被她肏而活着。
只为她而活着。
作为他师妹的那段日子,她偶尔也会羡慕他活得张扬又尽兴,虽然她那时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也算庆幸,但总归还是师兄那般的性情为人与成长经历更加自在畅快。
可这个不争也不妒的顾采真,在被活着丢进万尸潭再爬上来后,就已经死了。
她的命虽然没丢,命运却再也没有绝处逢生。
成为睥睨天下的魔尊又怎么样,一个人得到的结果好不好,单看他是否得到了最初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别人看他最终如何至上风光。
就好比一个一心一意想吃糖的孩子,就算得了一整个席面的山珍海味,他想吃的,始终只是一颗糖而已。
从花正骁落在她手上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确地知道,她要带给花正骁的是不幸。
因为啊……她的不幸太多了。
她想,分些出去。
她的花儿可真是一朵娇花儿啊,生在富贵云端,不知人间险恶,所以才可以保持正义凛然到简直天真。既然上了她的床成了她的人,她自然要教会他,什么是山高水长有时尽,此外不堪行。
人生的路,哪有那么多柳暗花明,更多
', ' ')('的时候,是一条道走到黑。
而季芹藻看似性格温和,心性坚韧程度却远不是花正骁能比的。否则当初怎么能说剖她的内丹就剖她的内丹,之前半点端倪也不露。因而她才会迂回地想到以少年的身份,逼着他被“弄脏”,再骗着他因为心动而主动迁就和适应这种“脏”。
他不是生平最爱干净吗?
那她就要他脏得彻底。
季芹藻的心气不比花正骁低,只不过他平日的为人姿态更带迷惑性。瑶光生藻是何其霁月清风的一个人物,让这种近乎谪仙的人在她手中挣扎沉沦,一点点给他染上世俗的情爱欲望,这种成就感本就无可比拟。任何她施加在季芹藻身上的手段,她想要他给出的反应,他都只会表现得比她预想的更激烈。不愧是她的师傅呢,连这方面都这么“优秀而出色”。她总是又新奇又得意,又满足又鄙夷。他永远也不知道,正是他的这种种痛苦矛盾的神情姿态,比他那让人食髓知味的身子还叫她着迷。也正是因此,她才会乐此不疲地一次次把他拖上床掼在身下狠狠地要。
占有这个词,本身就自带攻击性与破坏性,从来不平和,而是含着天然的单方面压制与掠夺。
就比如此刻,她也知道季芹藻肯定受不了此间种种“新”玩法,不然她也不会又是幻化,又是谎话,又是分神识,又是半强迫地弄他。
但他的反应强烈到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季芹藻的身子被调教了这么多年,那处蜜穴早就在顾采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贯穿中适应了她的尺寸和侵占,按理说就算没有开拓,他也早湿了,肠肉再绞紧,也不至于刚进去就夹成这般咬紧了的地步,除非是他的意志抗拒强烈到影响了身体的机能。
此外,她还掌握着他以为被解除了的相思蛊,可以随时暗中催动他的情欲,再加上这男人本就比旁人敏感的身子,她平日就能够随时玩弄和控制他的失控,所以才对他的性趣尤其地经年不衰。本来,因为春药和他高烧后身体虚弱耐不住的缘故,她是不打算用相思蛊的。可现在,她忽然想知道,他还可以被她逼到哪一步。
她的师傅,从来都是越崩溃,就越美。
心念一动,顾采真微微抬头,盯住男人后颈那一片是染上口津从而晶亮濡湿的发红齿印,按在他后腰的手拉住他的手指,用反剪他手臂的姿势将他的手拉到唇边,先是亲了一口那突起的肩背,而后缱绻地用红唇抿住他的指尖亲着。
“疼吗?”她得不到回应便又问了一遍,并试着轻轻在他身体里顶了顶,带着裹紧了性器的肠肉一阵艰难地推挤痉挛,吸得顾采真后颈发麻,也立刻引来季芹藻一连串模糊地低喘,“唔……嗯啊……不要……”他颤栗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划过顾采真的齿缝与牙龈,又被她伸出来的舌头卷住吮了吮。
这个男人身上有股特别清净的味道,即便身染情欲也依旧能到嗅到尝到,顾采真喜欢这种味道,虽然她并不喜欢他。
要还是不要,从来不是季芹藻说了算。顾采真的语气低沉地问:“是不是疼?你太紧了。”
季芹藻急促而压抑地喘息着,“唔嗯……”趴伏在少年身下的姿势并不那么好被进入,可对方却压着他硬生生挤了进来。顾采真在床尾抓着他脚踝把他的双腿朝两边分开的动作,更是让少年稍微弓腰就一下子插到了底。明明这个体位进不来多深,如今他不仅被完全填满,还有种几乎要被顶得要吐了的作呕感。
他张了张口,“恶心。”
这两个字,顾采真自己听过一遍,幻化成少年又听过一遍,心境各有不同,但都比不上此刻,她几乎是跃跃欲试地想把这“恶心”二字彻底坐实。
季芹藻裸露在锦衾外的脚踝处忽然一松——是顾采真松了手!他下意识赶忙要收回腿,却感觉那微凉的指尖顺着他的小腿向上,竟是朝着锦衾里面他的大腿内侧探过来了!
那一瞬间,季芹藻只觉得如同被一条凉丝丝的蛇缠住了腿骨,心中陡然疯长的寒意,与身体里乍然而起的燥热,如同冰火两重天,无限恐慌逼得他睁大眼睛再次凝聚了浑身仅余的力气,不管不顾地挣扎扭动!
可他动起来的同时,覆在他身背上的少年也动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