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所在的别院。
十二个粗犷的汉子在院子里搭建了简易的棚子,杀猪宰羊,准备午饭,热闹得劲。
他们都是跟随朱虎来的带刀汉子,刚来此地第二天就把张林的别院给霸占了,还把张林的一干小弟打发去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干苦力活。
而他们鸠占鹊巢,在此地杀猪,取猪血,生火烤乳猪……
随着烤乳猪的刺鼻肉香味释放出来,不少汉子都凑到火堆旁边取暖,碎嘴起来。
“还是血岭黑市的人会过日子啊,这冰天雪地的还藏了这么多新鲜的牲禽过冬。”
“哈哈,他们估摸着是留给自己过年的,不想……便宜了我们。”
“明日就是考校,洪烈大哥拔得头筹拿下血岭板上钉钉。他们留着过年的食物,也迟早是咱们的。”
“是极是极。”
“诶,这不是账房梁志么?”
有人嘀咕了一句,大家纷纷侧目看去。便看到梁志踩着积雪推开虚掩着的门,“请问朱执事在吗?”
一个虬髯汉子冷淡的应付了句,“在房间呢。”
说完,虬髯汉子便不再理会梁志,继续和其余人闲聊起来。
梁志似乎早就习惯了大家这样的态度,便低头匆匆朝卧室方向走去。
刚靠近卧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缭绕的女声。
“虎哥,大清早的还来?”
“哈哈,谁让你儿好呢。再来。”
“给!”
“嗯呢。”
“……”
站在卧室门外的梁志听的一阵头皮发麻。
自张标走后,血岭黑市的风气一直都很好。无论是张林还是谢安,都起到了正面的表率作用。不想朱虎才来几天,就把风气搞成这样。
梁志虽然心头愤懑,却没敢立刻敲门,而是在门口等着,强忍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大概半刻钟的时间,房间里嚎叫的声音才停下来,然后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走出大门,杏眼瞥了眼梁志,随即匆匆离去。
梁志心头一阵恶寒。
青楼的女子。
被叫来这里过夜。
朱虎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不过梁志也只敢在心里腹诽,表面却恭敬拱手,“梁志,见过朱执事。”
过不多时,身高一米九的朱虎走了出来,神情不悦的瞥了眼梁志,“何事?”
梁志感觉到朱虎身上释放出来的强大压迫感,不敢直视,低下头去,“头儿出关了,得知朱执事来此,特意备下午餐,给朱执事和一干弟兄接风洗尘。”
朱虎楞了一下,随后颔首笑道:“还是你家头儿会做人。不愧是唐长老钦点的人。你回去告诉谢安,一会我带弟兄们去赴宴。”
“静候朱执事大驾光临。”梁志再三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望着梁志远去的背影,朱虎心情大好。
相比张林,朱虎对谢安是高看一眼的。
毕竟他已经打听到,谢安这个执事是当初唐清云钦点的。所以,朱虎敢肆意欺凌张林,却没有在谢安闭关期间去打扰谢安。
不过,听闻谢安要给自己接风洗尘,朱虎心头还是很得意的。只当谢安在服软了。
这毕竟是白羽堂啊。
唐长老点的人又如何?
还不得给方白羽面子?
想到这里,朱虎冲远处的十二个汉子们叫道:“小的们,别捯饬了。中午谢安要设宴,给我们接风洗尘。”
这话一出,汉子们兴奋不已。
“果然,这个谢安还不是要给咱们虎哥面子啊。”
“什么叫给面子?分明就是害怕了,服软而已。”
“是极是极。”
“血岭一脉,已经是我们的了。”
“……”
梁志走在雪地里,听着周围那些刺耳的声音,心头很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耷拉着脑袋,匆匆离去。仿佛多留一刻,都是一种折磨。
……
却说谢安扶着张林回到了自己的别院。
然后让小六子拿出过冬的食物来做饭,另外还让人去请黑市的药房掌柜过来,给张林上药推拿腿伤。
一番捯饬下来,张林的腿伤才有所缓解,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不一会儿,一干小弟在院子里搭建凉棚,堆砌简易的灶台,如火如荼的做饭。
谢安的别院是配备了厨房的,但今儿人多,光靠厨房可忙不过来,需要额外堆砌个灶台,用大锅才能满足需求。
张林看了感慨万千,心头百味杂陈,“老哥哥,你无需为了我特意给朱虎服软道歉。他们压根没把我们当人看,不见得会领你的情。”
谢安淡淡道:“无需他领情。”
眼看谢安态度坚定,张林便没再多劝,“一会朱虎他们来了,我还是回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