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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将惊蛰逐出山庄,为的就是杀一儆百,让其他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好不敢兴风作浪。如今断没有再让他回去的道理。
退一万步讲,就算让他回去,山庄里必定有人不满,若联合起来针对他,以惊蛰的性子,免不了要与人起争执。到最后要么是犯错再次被赶出山庄,要么他不忍受辱主动离开。
与其对身心反复折磨,不如让他绝了这条心,以后安心跟着年宿宿。
惊蛰不明白这些人情世故,他只当玄机铁面无私。
“庄主……”他还想求求情。
年宿宿打断他,“惊蛰,我有话跟你说。”
她朝玄机点了点头。
玄机会意,离开了。
惊蛰仍旧跪着,失魂落魄,双目无神,完全不复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姿态。
年宿宿叹气,“先起来吧。”
他没动。
“跟头驴一样。”
既然叫不动,年宿宿只好先劝一劝,若他听不进去,就让他跪着,等累了、痛了,自然就知道起来了。这招对付熊孩子特别好使,对付惊蛰这种倔驴,应该也不成问题。
她语重心长地道:“我先问问你,你觉得你那些天玄山庄的师兄弟们有几个是真心想让你回去的?和你同一部门长大的自然不必说,那其他人呢?”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妒忌,有不满,有针对,她不了解天玄山庄的情况,惊蛰自幼在那长大,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盼望着他回去的,他最清楚不过。
惊蛰没应声,只是整个人泄气地跪坐下来。
“你违反庄规被逐山师门,大家有目共睹,这事本就是你的不对,玄机不答应合情合理。”
她担心惊蛰会对玄机产生别样的情绪,所以想帮玄机说句公道话,不过看惊蛰听后的反应,她知道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惊蛰握紧拳头,“我知道,庄主一向秉公执法,赏罚分明,我只是难过而已。”
年宿宿点头,“那就好。”
“总之,你现在回天玄山庄只会害了你,倒不如在外面自在。”
看一眼惊蛰,她拿了块糕点放进嘴里,“人各有志,你要是不想跟着我,去找管家结了这个月的例银,就可以走了。”
她从不强人所难。
惊蛰心如死灰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他站起身来,“大小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走的。”
因为不能回天玄山庄才选择留下,就算年宿宿不计较,他也没脸待下去。
“我不是要赶你走。”年宿宿就知道他会误会自己的意思,十分无奈,“无论是想回天玄山庄还是被拒后继续跟着我,都是人之常情,不必觉得愧对任何人,人性之下的权衡利弊罢了。”
她是真不介意。
惊蛰摇头,“不了,我准备回家一趟,去祭拜姐姐,告诉她我已经替报了仇,让她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年宿宿一听,觉得也好,是该回去一趟,便不强留了。
管家给他结例银,年宿宿又悄悄在他包裹里塞了五十两的银票,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惊蛰临走前,她留了句话,“如果你想回来,东厢院随时欢迎”。
惊蛰离开,没人和知画吵嘴,东厢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木兰秋弥在即,秦君郁忙得脚不沾地,连续三日不曾睡过觉,但朝中还是有人存心给他找不痛快。
明德殿。
皇帝拿着折子,一目十行看完,气得手直发抖。
堂下,秦君郁站在中间,左右两侧是负责此次木兰秋弥人员、银子调动的官员。
一位是户部侍郎,一位是度支尚书,这两位都是庆王党的人。
秦君郁知道这两人想趁机搞事,已经小心提防,可百密一疏,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
户部侍郎举报秦君郁贪污公款,将木兰秋弥的经费挪自私用,导致工钱无法按时发放,底下人怨声载道,有罢工的势头。
眼见还有十几天围猎就要开始,户部侍郎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呈奏皇帝,秉明此事。
“太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皇帝将折子劈头盖脸摔了下来,砸到他的肩上又落到脚边。
秦君郁稳站不动,看了眼脚边的奏折,撩袍下跪,朗声道:“父皇,儿臣并没有挪用公款,请父皇明察。”
户部侍郎战战兢兢跪下,“皇上!臣若非迫于无奈,也不想揭发殿下啊!臣深知皇上对殿下寄予厚望,可殿下竟恃宠而骄!行为不端!贪赃枉法!实在有负皇上所托!我琉璃的储君竟是如此,臣心甚痛!”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秦君郁冷笑,他们暗中将那笔钱投入了他的铺子里,然后说他贪污,真是好一出自导自演的大戏啊。
“太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皇帝怒意不减。
他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儿臣没有做过,请父皇明察。”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清者自清?”皇帝冷笑,将另一本奏折摔到他脚边。
贤王上奏,查到太子手下的一间铺子近几日进账数额巨大,足足有三百五十万两,而公款数目对不上的账也是三百五十万两,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皇帝很想相信自己的儿子,可在实证面前,所有愤怒都化作了失望。
秦泽海上前,“回皇上,臣以为太子殿下是一时糊涂,被底下的人挑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殿下乃东宫之主,如若重罚,颜面何存?请皇上从轻发落。”
贪赃枉法、公款私用不是小事,秦泽海在此事特地点起秦君郁太子的身份只会让众人觉得太子德行有亏,德不配位。
届时,再煽动他们上奏提议废太子,民心所向,皇帝不能不从。
皇帝一股怒气直冲命门,闭了闭眼差点晕过去。
“皇上,殿下身为储君,不仅没有以身作则,还带头作恶,臣以为应该重罚!”
“皇上,臣相信殿下不会有此种恶劣行径,定是有奸佞小人陷害,请皇上明察!”
“皇上……”
朝中意见各异,是太子党和庆王党之间的较量。
以年丞运为首的中立派,静站不动,无一人敢作声。
皇帝怒拍龙案,“够了!”
他指着年丞运,“丞相,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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