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以怨报怨【求订阅】
库房门缓缓在李云海面前打开来，里面堆满了废旧复印机。
和施氏公司一样，这里面的复印机，也都是以五金废件的价格从海外进口过来的。
李云海沉着的走进库房，朝身边的曹宽伸出手来。
曹宽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头愣脑的问道：“李先生，需要什么？”
李云海淡定的吐出三个字：“螺丝批1
曹宽连忙喊人：“胡莉，快给李先生拿螺丝批过来。”
仓库里没有工具箱，胡莉小跑着到办公室取了工具过来。
李云海熟练且快速的随机拆解开一台复印机。
他看了看复印机里面的零配件，和施氏公司的差不多，这说明不管是港商，还是邰商，他们收购回来的都是国外淘汰的东西。
李云海也不想耽误对方太多时间，又知道自己那个科长身份，在这边并不好使，便直接说道：“校长，我是西州四海商店的经理，我叫李云海。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四海商店是西州最大的办公设备供应商，我们来贵校，是推销办公设备来了。”
李云海起身，丢开手里的复印机零件，问道：“什么价格？”
像郭婉华住的那套小洋房，就特别好，中西合璧，又带有院子，装修也不过时。
李云海说道：“没事，我们去找其他副校长。”
李云海侃侃而谈：“据我所知，贵校1960年设立计算机专业，1981年成立计算机科学与工程系，是我国最早设立计算机专业的大学之一。你们这么好的大学，怎么可能对办公设备没有需求呢？不知道贵校现在拥有多少台计算机？人均拥有计算机数量，又是多少？贵校的这些计算机，采购自哪一年？跟现在的主流计算机比，有没有落后太多？”
十分钟后，郭婉华打来电话，告诉李云海，说张律师家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可能还在外面工作。
施文茵却再三请教。
个中情滋味，过来人自然知晓，无需多说废话。
施文涛一听需要900台二手计算机，说当然可以。
施文涛知道李云海是个厉害人物，虚心的请教道：“李先生，请教我要怎么样才能置他于死地？”
老校长戴上老花镜，举着资料，远远的看了看，问道：“小同志，这两款计算机，怎么相差这么多钱？”
林芝噗嗤一笑：“坎大猪，有意思。”
李云海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笑道：“醒来了啦！我们今天回家？”
李云海捏了捏她的小翘鼻，说道：“好好好，起床吧，我们一起出去走一走，也许瞎猫撞见死耗子，真的能开一个单呢？”
“还有其他机器吗？”
施文涛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的粗气一鼓一张。
二手计算机，可以用五金废件的名义，走正轨渠道进货。
就算施氏公司垮了，施家人还可以另起炉灶，另外找个地方再开公司。
李云海说，你干脆给我进2000台二手计算机吧！我估计接下来还能接好几个订单！
“情况怎么样？”李云海问。
李云海便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计算机技术对80年代这批大学生的重要意义，说国际上的计算机技术，于今是日新月异，苹果推出的麦金塔电脑，是全球第一款图形界面的电脑，ibm推出的5170计算机，自带鼠标，可以用鼠标简易的操作计算机。如果贵校的学生，跟不上时代发展的形势，将来毕业以后，又靠什么去成就非凡的成就？
老校长笑呵呵的说道：“小同志，你一个卖机器的，怎么还站到国家和民族的千秋大义上来了呢？不过你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只不过，我临近退休了，对最新的计算机技术，的确不是太了解。这样好不好？我先在校内做一个统计，我看看需要不需要你说的那些电脑。如果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说到房子，李云海还真有这想法。
曹宽沉声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施家最近这几个月，都是赚他的钱！这个姓李的很厉害，开店没多久，就已经卖了几千台计算机！几百吨复印机。其中还有许多是全新的机器。施家在他身上赚到了几百万1
胡莉发出一声哇的惊叫：“这么厉害？”
曹氏公司用这种手段抢客户，本身也无可厚非，因为商战是残酷的！
李云海也抢别人的客户，只不过他用的是阳谋，从来不使阴谋诡计。
正说着，他们看到刚才那个老教授走了过来。
只不过，五百也好，六百也罢，一吨复印机，差这一百块钱，相比起最终的售价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林芝窝在他的胸怀，任由他肆意的爱怜。
曹宽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吃早茶是老广们的习俗，有钱有闲的人，三五知己，一边聊天，一边看报，能从早上吃到中午。
林芝轻声笑道：“我们又要扑空了。”
李云海把酒店前台的电话号码告诉给对方，让她等下回电话过来。
后者无奈的挥了挥手，只得送李云海他们离开。
校长双手撑着椅靠，瞪着略显浑浊的双眼，看着李云海，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你们跑来找我，所为何事呢？”
“有啊，有废机床，有报废的汽车。破铜烂铁什么的都有。”
只不过他们在花城没有车，连自行车也没有，打不到的士时只能等公交车。
看着李云海这么快就把一台复印机拆解开来，曹宽等人不由得大为叹服。
“好，这边请。”
但现在他不在乎这点成本，更在乎合作的默契、进货的速度，还有货款结算时的诚信。
李云海是吃过人肉的老虎。
ibm计算机的机箱，需要用专业的钥匙卡扣才能打开。
李云海见他俩都在气头上，可能没有想到细节，便提醒道：“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曹宽能知道我和你们做生意的事？我在你们公司进的货，他几乎都清楚。还有，我这次来花城，他们也知道，还找上门来了。”
施文茵竖起秀眉，快活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牙樱 “哥，曹宽的货，几乎都是走私来的！我们要是告他，那肯定是一告一个准！对待这种人，我们下手可不能仁慈！别人都要拆我们的窝了，我们还要跟他讲规矩吗？反正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能挺过去，以后也就不会有再大的麻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连根拔起1
“你们还有什么货？”李云海问。
“1600块钱每台给你。”曹宽再次报出一个略低于施氏公司的价格。
一进门，就碰到一个老教授。
李云海躺到床上，还在想事。
看着李云海和林芝头也不回的离开，胡莉说道：“曹老板，他好像没有被我们的价格打动啊？”
李云海和林芝决定，先去找当地的政署，再找几个有名气的大学。
他那张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的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至少需要七天左右的时间。
施文涛连说这是妙计！
李云海想了想，又道：“光查他们，只怕也难有结果。我估计他们账面上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们要想置他们于死地，就还要另外再想办法。还有，即便是打垮了曹氏公司，哪怕一把火把他们烧了个干干净净。只要他们还有资本，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老校长也不是完全不懂，说道：“国外三年就要淘汰电脑？我们的电脑好像用了十年了吧？”
别说乡下人了，便是城里人，要是能穿一件与众不同的时髦服装，也能在小圈子里得瑟半天。
李云海说道：“请老校长多了解一下如今的电脑市场吧！我给你的报价，都是最低价格。如果你们有需要，只管找我。我们四海商店，绝对能满足你们的所有需求，还能提供最优质的售后服务和后续的维护。”
林芝笑道：“你可真厉害，连老校长也被你忽悠住了。”
他这次来，主要是拿货。
不管是岭南省一级的政署，还是花城市一级的政署，西州来的小小科长，又怎么够他们接见的呢？
至于推销，那想都不用想。
ibm5150计算机，面世不过三年时间，哪怕是最早的那一批机器，淘汰下来以后，成色和品相都还算不错的。不会太旧，也不可能太新。
一个上午，他们就跑了一个衙门，还吃了个闭门羹，就算李云海拿出商业局科长的工作证来，人家也不愿意搭理他。
李云海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开始推销办公设备。
李云海也只得继续等待。
李云海正想着心事，看到施文涛和施文茵兄妹一起走了进来。
李云海心里跟明镜似的，曹氏公司摆明了就是抢施氏公司的生意。
李云海摆摆手，说我知道了，我有需要再考虑找你们。
老校长用手摸了摸有些稀疏的头发，有些迷茫的说道：“小同志，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你出了几个难题，把我给难住了。”
且说李云海和林芝离开以后，到商场逛了逛。
老教授走到校长室门前，推开门进去，朝发愣的他俩招了招手：“进来吧1
一直到晚上，李云海和林芝这才下楼吃晚饭。
李云海和林芝相视一眼，瞬间收敛起了笑容，略显尴尬的走了进去。
李云海心想，再等等吧，西州的第一批新建的公房也快来临了。再不济，等天华大酒店营业了，他在里面弄一个套间住也行。
李云海当然有办法。
施文涛兄妹走过来，和李云海握了握手。
李云海找到级别稍微次一点的领导，直陈来意，说有一批价廉物美的办公设备推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家赶出来了！
“李先生，怎么样？”曹宽报完价格以后，很期待的看着李云海，“伱可以拿点货回去试试看。”
李云海想到一计，说道：“其实，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们厂子被查封，正是焦头烂额之际，谁也不会防备你们。趁着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你们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老教授，还追着我们赶呢？这学校管理这么严的吗？”林芝惊讶的说道。
他们想把复印机当五金废件卖，也是需要拆解开来的，不过他们的方法就很粗暴了，不会这么精细，只要能砸开外壳就算数。
有时候他这边的定金还没有打过去，施家的货已经送到了西州仓库里。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倒把曹宽吓了一跳。
这所大学建校早，也是国家级重点大学。
一般来说，政署和大学肯定是有钱的，也会率先实现现代化办公。
李云海和林芝上了楼梯，寻找校长办公室。
两人起床洗漱，来到外面吃早茶。
李云海也想帮他们一把，说道：“缉私队不是刚查了你们家吗？你们随便安排一个不相干的人举报他们家，缉私队如果不行动，那你们就往上一级告。在这个风口上，他们不可能不采取行动。总不能查了你家，不查别家吧？所以说，曹宽这一招，其实也是昏招，等于害人又害己。”
一般来说，钥匙扣就放在包装盒里。
李云海笑着说：“校长，那我们先告辞。”
只要是林芝喜欢的，李云海都会买下来。
改革开放以后，私人房产的交易就逐步放宽了，各大城市也相继成立了房交所。
他从“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这个故事说起，从国家层面的高屋建瓴的计算机政策，谈到了今年奥运会上我国记者无一人使用计算机，被外媒嘲笑。
计算机和复印机到了经销商手里，售后也得归经销商负责。
“好！我知道了。”老校长把资料放下来，说道，“有需要我再找你们。你这个小同志很不错嘛，懂得很多知识，不比我们学校的大学生差1
李云海和林芝找到办公楼，径直走了进去。
李云海睁开双眼，看到林芝俏丽的脸蛋，忍不住亲了上去。
其实他的仓库里就有货，但现在不能动。
他拆开一台二手计算机，把里面的机器搬出来，从中翻到钥匙扣，打开机箱察看。
李云海拍拍他的胳膊，说道：“大难过后，必有后福。你要谢我，就多送我几车复印机好了。”
施文涛听了李云海的话，慢慢的冷静下来，缓缓点头，说道：“李先生说得不错，我们一定要有周密的部署。”
下楼之前，他去施家兄妹的房间敲了门，都无人应答，看来他们还在外面跑关系。
施文涛凛然受教而去。
李云海和林芝连着吃了闭门羹，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施文涛和施文茵相视一眼。
“肯定就是这个曹宽！他是香江人，今年才到内地来做生意。他那边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我想着大家都是生意人，各凭本事赚钱，也就没把他怎么样。呵呵！这下倒是好了，我没有找他的晦气，他反过来寻我的不是了1
李云海说道：“校长，这款是全新的计算机，我们最低的供应价是48000元，这款是二手电脑，售价4000元。这两款电脑的型号，相差三年左右的时间。二手电脑是ibm三年前的第一代电脑，现在在国外已经被淘汰下来了。”
女人看到服装店就挪不开步子。
胡莉看向曹宽。
这个季节的天气，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不用开空调，打开窗户，晚上凉风习习。
曹宽伸出右手五指手指头：“李先生，我给别人都是600块钱一吨，给你，我算500块钱每吨！怎么样？够朋友了吧？”
曹宽一把拉住了李云海的胳膊。
李云海静静的听着他俩兄妹商量，心想敢做这一行买卖的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曹宽连脚跟都没有站稳，也不想着好好做生意，偏偏要搞东搞西，这下踢到铁板了。
李云海慢慢的关上房门，心想自己和这件事情，原本并无关系，而曹氏公司也并没有得罪自己，不能掺合太多！
“办公设备？”校长摇了摇头，“小同志，我们并不需要这些，你还是离开吧1
李云海还是不为所动，说最近生意差，家里的货还有很多，仓库都堆满了，拿回家去也没有地方放，下次再说吧！
说完，他没有犹豫，牵着林芝的手往外走。
施文涛兄妹，跟随李云海和林芝，来到2208房。
他把自己接到订单的事情，和对方说了，又道：“施公子，你们能不能绕过公司，直接找海外采购，货到了以后，直接运到西州去？也许这几天时间里，你们公司的案子也可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