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要重新升回到原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唐开国以来,也只有一人曾经完成过这个的壮举。
这个人就是薛仁贵。
其他郭待封,早不知道埋骨何处。
萧嗣业和韦弘机如今能够看到恢复希望,已属相当不易。
“另外。”李绚身体微微前倾,看向萧嗣业说道:“眼下我等既然已经占据上风,那么便不急于前攻,眼下最重要的,除了整修城关以外,便是蓄水。”
萧嗣业神色一凛,拱手道:“王爷是说之前吐蕃人在山上挖的那些水道?”
“嗯,派人全部夺回来吧,那些水道,终究要归我所用。”稍微停顿,李绚幽幽的说道:“如今,最关键的是,唐古拉山出口的那道雄关,雄关之后,还有数万吐蕃大军驻扎,要一举毁掉他们。”
“喏!”萧嗣业神色立刻肃然起来,看向李绚的眼神中带着凝重。
他这一生,跟随过杨广,李積,苏定方,阿史那弥射,阿史那步真,刘仁轨,刘审礼,薛仁贵等帅,但如此喜欢使用水火作战的只有李绚。
想想之前城中的一场火灾。
他们也是拿下了城关之后,才发现城中的粮草虽然被烧了一些,但仅仅是寥寥而已。
真正着火的,是后面士卒休息用餐的木屋。
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堆满了草料,一旦起火立刻便难以收拾。
更别说四周还被人洒了桐油。
粮仓起落,立刻就让吐蕃人的人心极大的动摇了起来,更别说还有刻意制造的浓烟,突然而起的南风……
一场大火,吐蕃人主动权顿失。
之后论钦陵遇刺,城门被打开,一下子彻底将吐蕃人推入了深渊当中。
“王爷,那两名刺客?”萧嗣业有些紧张的看向李绚。
李绚如此善用刺客之道,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那两人都是苏毗人,精通吐蕃语言,所以才能够成功的混在吐蕃大军之中,现在他们留在本王身边当护卫,免得论钦陵再行效仿,用刺客来刺杀本王。”李绚有些担忧的笑笑。
萧嗣业心思转头,但抬头的瞬间,他还是温和的说道:“论钦陵气恼之下,恐怕什么都会做得出。”
“嗯!”李绚点点头,说道:“军中诸事,眼下就劳烦郡公多安排了……想来用不了多久,王德真就该到了。”
“是!”萧嗣业轻轻点头,神色却不由得凝重起来。
户部侍郎王德真,他才是驻守军前的大军副帅。
萧嗣业不过是被李绚用来检校军中长史罢了,他本质身份还是白衣。
萧嗣业的目光落在奏折之上,这本奏章本送到长安,他才能够有翻身的机会。
……
一间狭窄的内室,里面挂满了青色丝绸,灯油点燃,平静清亮。
一身黑色劲袍的扎巴拉从外面快步而来,走进房中,一眼就看到了躺靠在床榻上的论钦陵。
扎巴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拱手:“见过大相。”
论钦陵苍白的脸上带出一丝笑意,对着扎巴拉点点头,说道:“多亏国使了,此番若不是国使,钦陵恐怕已经战死在前线。”
“大相自有天佑。”扎巴拉赶紧拱手,说道:“本来下官就有护城之责,只是未想到南昌王来的如此之快。”
“无妨。”论钦陵笑了笑,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丢城便丢城,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扎巴拉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他不敢相信,如此一场大败在论钦陵口中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要知道,这一次唐古拉山之战,他们不仅丢了位于唐古拉山最高点的关卡,丢了重要的战略要害,甚至还损失了上万的精锐。
即便是论钦陵自己,如果没有扎巴拉在最后关头带兵杀出,将论钦陵救起,恐怕就是论钦陵自己也要死在前线。
这么大的事情,论钦陵竟然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无妨。
论钦陵笑笑,很是平静的说道:“大唐和吐蕃之战,从来就不是一座关卡所能决定的,吐谷浑,党项,苏毗何尝不是如此,更别说是唐古拉山。”
但唐古拉山终究是吐蕃的北部屏障,一旦被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只是到了扎巴拉的嘴边,他自己就咽了回去。
“这座关卡本来就要失守的。”论钦陵平静的眼神落在扎巴拉难以置信的脸上,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以南昌王之能,怕是早就找到了城关的破绽,又派人潜入放火烧粮,他唯一忌惮的,就是老夫,但老夫早晚要离开的。”
扎巴拉眉头微微蹙起,他有些没有听明白。
“不只是那一座关卡,整个唐古拉山,除了最后的安多雄关以外,其他的基本都要丢掉,关键看能够折损南昌王多少人力。”说到人力两个字的时候,论钦陵格外用力。
扎巴拉隐隐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他眉头一挑,难以置信的看向论钦陵:“大相是在诱敌深入吗?”
“呵呵!”论钦陵平静的笑笑,说道:“只有将豺狼装进圈子里,才能打死他,南昌王也是一样。而且除了他这几万人以外,后面怕是没有援军了。”
“所以安多关……”扎巴拉又有些疑惑。
“不是安多,是那曲。“论钦陵忍不住的咳嗦两声,说道:“在安多关的两侧,本相各埋伏了两万骑兵,一旦南昌王攻打那曲,那么两万骑兵立刻就会从两侧背后杀出……”
“好……厉害啊!”扎巴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论钦陵笑笑,说道:“本相不久之后,就要会逻些了,安多关的事情,劳烦国使帮忙多盯着些,时刻通报本相,同时找一找,南昌王在这里,还有什么细作杀手。”
“喏!”扎巴拉拱手低头,只是在低头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