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脉的人,在当年李元则过世之后,加上武后的打击,他们就逐渐和彭王府断绝了关系,也就是欧阳氏还记得几个人,不然李绚连自己的表叔是谁都不认识。
略微沉吟,欧阳氏叹息一声,点头道:“便如此吧,谁让他们来的太晚了呢。”
李绚顿时一笑,说道:“还是阿母疼爱儿子,不过说实话,王家的女儿进宫之后,不易位置过高。”
看到李绚逐渐凝重下来的眼神,欧阳氏微微一愣:“你在防着他们?”
“母后,如今和在王府不一样了。”李绚忍不住的摇头。
欧阳氏沉默了下来,最后轻叹一声道:“随你吧,迎亲的时间选在了正月初六,别忘了。”
“宗正寺会记得的。”李绚有些故意的挤眉弄眼。
“呵!”欧阳氏忍不住的笑了。
……
两仪殿中,李绚皱着眉头看着跪在殿中的李敬,恨铁不成钢说道:“朕让你去荆州,是让伱帮着朕盯着那些荆州世家的,而不是让你帮着他们去侵占百姓土地的,若不是地方刺史有报,朕简直还不敢相信……王兄,你难道忘了朕最恨什么了吗?”
“臣有罪。”李敬沉沉叩首,额头贴着冰冷的地板上,神色惶恐的说道:“臣资质驽钝,不堪造就,请陛下降罪。”
李绚深深的看了李敬一眼,无奈的摆摆手,说道:“起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竟然连地方的赋税都影响了?”
“是许家。”李敬起身,然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派人送了个女子到府里,说是愿意支持大军的粮草,让臣放他们一马,臣想着一切以地方安定为先,就暂时放了他们一马,谁知道他们竟然打着臣的名义侵占田地,更没想到有那么多。”
“你这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啊。”李绚忍不住的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朕原本以为许家最多算是墙头草两边倒,谁知道人家是吃够了好处才倒过来的。”
“是臣的错。”李敬再度沉沉拱手。
“算了,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朕也未必能抗的过去。”李绚略微沉吟,说道:“那女子你送到封地去,荆州的事情,让姚相好好的算一算,他和许家还走不到一块去。”
“陛下英明。”李敬脸上带出一丝快意。
姚令璋是李显的长史,宰相,后来李显死的时候,就被武后投入了狱中,然而许家却是在第一时间就对武后俯首。
武后待他们很是亲厚,若不是李绚快速平掉了武后,谁知道許家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以姚令璋对武后的痛恨,对许家的脸色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李绚将李重俊的未来,也放到了姚令璋的身上,他不在荆州作出一番成绩才怪。
他要做出政绩,那么必然要有人利益受损,这一次,就该是许家了。
“回朝了,荆州的事情就先放下,你在朝中,先任秘书监吧,”李绚摆摆手,李敬立刻拱手道:“喏!”
李绚深深的看了李敬一眼,李敬做秘书监,不过是为余泽提前占位置罢了,李敬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过是虚职罢了。
当然,这关系到李绚未来在朝堂上的人事布局,不能更改。
稍微停顿,李绚说道:“王兄检校一个太子左谕德吧,有时间,王兄多去东宫转转,朕安排了不少学业给太子,但总是学,容易坏了身子,王兄有时间,就带太子到北苑玩一玩,骑马射猎都教他一点。”
“此事臣擅长。”李敬一时间感到有些惊喜,他没想到,李绚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个职司。
李绚忍不住白了李敬一眼,说道:“别过分了,皇后盯着呢。”
“是!”李敬顿时肃然起来。
李绚摆摆手,说道:“现在就去吧。”
“喏!”
……
金吾卫在长街上排开,彻底堵住了街道,强横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有大人物出现。
四周的行人只好绕平康坊而行。
一名青衣中年男子远远的眺望了一眼汴国公府,然后才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他已经出现在了兴华坊一座府邸之中。
进入内院,来往不少的仆人在进行安置。
青衣人看了一眼东院,然后快步走向了书房,书房之中,已有两名男子在等着了。
坐在主位上五十多岁,一身浅绯色官袍的王业看到青衣人,有些焦急的问道:“五郎,陛下出宫去了哪里?”
“陛下去了汴国公府。”王福迎拱手,道:“大兄,陛下去汴国公府,应该是商量那桩婚事去了。”
“刘五娘刘昭容。”王业有些担忧的看向一侧脸色平静的三旬中年人王沦,问道:“七郎,你就不担心简娘进了宫之后,日子会不好过吗?”
王沦反而平静的拱手道:“侄儿虽然多年未与陛下相见,但太后,侄儿却是见过几次的,有太后在,陛下不会苛待简娘的。”
“你!”王业顿时一噎,转身看向王福迎,问道:“五郎,你怎么说?”
“大兄,侄儿倒觉得一切不能急,宫中传来消息,贤妃有孕,太后和陛下怎么可能不可能退让让简娘去做贤妃的,真要如此,恐怕连皇后在内所有人都会得罪,与其如此,不如缓一缓,先进宫再说。”
稍微停顿,王福迎拱手道:“而且九嫔之首昭仪也不差,大兄莫要忘了,武氏当初也是从昭仪开始,一步步成为皇后……”
“五郎。”王业直接打断了王福迎,皱着眉头摆手道:“有些话,家里说说就好,千万不要让外人听见,不然会有麻烦的。”
“喏!”王福迎肃然拱手。
王业转身看向王沦,点头道:“七郎说的也是对的,只要太后那里疼爱,简娘在宫里不会出问题的……一切慢慢来就是了。”
王沦抬起头,眉头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