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划其实从去年下半年就开始提起了,只是这其中方方面面牵扯太多,直到现在也就只有江南和山西两省算是正式开展起了工作。
江南没什么可说的,如今的公租田被无数百姓追捧,不花钱就能申请,还能第一年免租,这种好事他们连做梦没敢做到过。
而且春耕初始,江南开发公司还免费提供粮种,虽然算是借的,日后要还,但对于原本一无所有的贫苦百姓来说还是天降的好处。
春耕顺利进行了,百姓的日子开始过得富足了,没有税的压力,徭役也变少了。
并且开发公司就像天降财神,在江南一地开展各种工程,广招劳工,不仅管饭,还有明码标价的工钱,多劳多得,且有相当严格的层层管理,不会有人暗中克扣工钱。
于是很多人家的日子都好过起来了,饭桌上能见到荤腥了,孩子也能有新衣裳穿了,去年年底江南分公司交上来的财务报表十分喜人,连傅香彤都明确表示今年的利润应该十分可观。
有了江南分公司打样,山西分公司正在如火如荼的开展,大武集团的那些股东都开始更有了信心,摩拳擦掌准备其他各省的开发。
然而朝堂上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陛下,臣有本启奏!”一名清瘦文弱的御史踏出,神情严肃,甚至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满。
林止陌今天心情好,也不在意他的脸色,点点头道:“何事?直管奏来。”
“臣以为,正值春耕,普天之下当以此为重,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然陛下却于此时欲大兴土木开山扩路,实乃弃正道不行偏向歧路也。”
那年轻御史昂首挺胸正气凛然,一双眼睛盯着林止陌,口中说出的话虽然没有一个脏字,却简直就像一个当爹的训斥儿子。
林止陌从进入太和殿开始,嘴角就没压下去过,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终于脸色变得冷了起来。
他看着那御史,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除了春耕,其他什么都不要做?你可知朕的开发公司除了开发,更多的正是在帮百姓顺利进行春耕?”
御史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是轻蔑的笑:“陛下此言差矣,臣亦是民间出身,知晓春耕之重,却未曾听过何谓开发,不过是商贾以借贷粮种之名盘剥百姓年利盈余,冠了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林止陌眉头皱了皱:“所以你是这么看开发公司的?”
当初成立开发公司,林止陌就给百官科普过,关于职责,关于行为,关于百姓能因此得到什么好处。
他自认为当时解释得很清楚,也有很多官员惊叹过这种意识超前的行为,因为这种构想对于现在的时代来说,对于百姓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可现在这小子却说开发公司借粮种给百姓,只是为了赚他们的钱,合着老子之前白说了?
那御史依然理直气壮地应道:“回陛下,正是,所谓开发公司,不过是扯虎皮做旗,假公营私罢了,臣只是想替万千百姓鸣不平,请陛下放缓所谓开发,天下仍当以务农耕作为主,切勿本末倒置。”
旁边宁王听不下去了,跳了出来骂道:“假什么公营什么私了?商业开发利国利民,你懂不懂?”
御史微微躬身:“臣乃言官,只谏言,无须深读。”
他带着淡淡笑意,但意思很明确:我不懂,但我就说。
宁王大怒:“哎哟我擦!”
林止陌面无表情道:“说完了?说完就滚下去。”
御史愕然抬头看向他。
林止陌道:“别逼朕在这么高兴的日子里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