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
赵姬看着张机手上的伤口,一双狭长的凤目之中再无凌厉之色,而是有些红肿,颇有些小女儿之色。
御医稍稍检查了一番伤口的颜色和深浅,不由松了口气道:“启禀太后,万幸剑刃之上并未涂毒。伤口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
御医抹去了额角的汗水,令人送来涂抹剑伤的创伤药,还有些补充气血的药物,便离开了甘泉宫。
实在不由得这名御医不紧张,虽然咸阳宫尚在朝议,但嫪毐及其心腹被关入廷尉狱以及嫪毐麾下门客造反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而且,张机被赵姬认为义子的事情,也同样广泛流传。
面对这样一位宠臣外加救主之臣,以张机在嬴政和赵姬心中的地位,若是医治时出了什么差错,没准这脑袋就不保了。
御医走后,赵姬也赶走了其余的宫女。
这些甘泉宫的宫女们本就知道赵姬与张机之间的关系,闭上嘴默默地走出了内殿,没有人敢多一句嘴,唯有罗网出身的离舞才壮着胆子多看了二人一眼,撇了撇嘴随着其他宫女一同离去。
见宫女们都离去后,赵姬也不再压抑内心的情感,眼中的晶莹泪滴划过那粉嫩细腻的脸颊,滴落在那一身黑红色的凤袍上。
看着张机手中那骇然的伤口,赵姬便有些后怕。
若是张机慢了半步,那柄短剑便会刺入自己的心口。
而若是嫪毐再用几分力,也许张机的右手就会废了。
当然,第四层的横练硬功不至于让张机的右手残废,就算真的出了这种问题,以秦国和墨家的面子,拜托医家魁首念端和方技家魁首替张机医治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些事情只有张机自己知道,而张机似乎是看穿了赵姬眼中的责怪之意和后怕,轻柔地拭去那弄花了眼角的红色眼影的晶莹泪水。
“我说过,不用怕,有我在。”张机嘴角微微翘起,贴在赵姬的耳旁低声笑着,脸上还带着几分戏谑之色,“难道母后不相信我的承诺了么?”
那一声,伴随着那有些灼热的吐息拍打在自己的耳尖处,令赵姬感觉娇躯有些酥软,仿佛有一道细微的电流穿过了她的身体。
同时,一只狗爪子不老实地在赵姬的腰肢上探索着。
赵姬没好气地拍掉了那只妄图攀登绝顶的手,又轻轻托住了张机的另一只手,嗔怪道:“手都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这不是太迷人了嘛?”张机轻声笑着。
“油嘴滑舌。”
赵姬白了张机一眼,伸出修长的玉葱指,点在张机的眉心处狠狠一戳,将张机直接按倒在她的凤榻上。虽然赵姬嘴上说着不信,但那一抹浅浅的微笑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感。
不过,张机倒真不是在哄赵姬开心,而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
今日的赵姬让他见识了这个女人不同的一面。
雍容华贵,不怒自威,落落大方,母仪天下,而不是平日里纠缠着张机的那个“人家还要”。
再加上那一身凤袍的加持……
秦国以黑色为尊,所以嬴政的王袍是玄衣纁裳,王座也是千年黑玄玉。赵姬平日里的那一身红色凤袍虽然鲜艳至极,彰显雍容之气的同时也不失妖艳妩媚,但这身黑红色的凤袍才是真正的大秦太后凤袍。
而且,这般母仪天下、雍容华贵的赵姬,与平日里那妩媚妖娆、娇俏可人的赵姬相比,总是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反差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别样的趣味,纵然是在后世也极其受欢迎,只不过他们更喜欢的是这两种状态调转过来的情况。
赵姬自然是注意到了张机的一些变化和今天张机的兴致似乎格外高,但她并不打算让张机这么快得手,而是打算好好地钓一钓张机的胃口。
“别闹,先把药上了,若是留下了什么暗伤可不好。”
说着,赵姬看向御医给张机开的药石,伸手撩了撩鬓角处的几缕秀发,一双玉腿交叠在一起,阅览着御医留下的医嘱。
张机就这么躺在凤榻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忽然,伴随着丝丝疼痛和瘙痒的感觉,张机感觉手中伤口处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侧目看去却发现赵姬正低下了头舔舐着那还带着些许鲜血的伤口。
鲜血沾染在那本就鲜艳的红唇上,更显得妖艳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