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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洛萨已经能够看到希伯伦伫立于城墙上的高耸塔楼。
芙琳吉拉伸了个懒腰,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自己那间糊上窗户,密不透光的房间了。
“终于到家了。”
“是啊,终于到家了。”
洛萨有些感慨,希伯伦自然算不得自己的家乡,可这里属于自己,比阿尔高的哈布斯堡对自己更有归属感。
让娜来到跟洛萨并肩处,轻笑道:“可惜还没到放松的时候,我们马上就要打一场大仗了。”
“休息几天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
洛萨思忖着。
敌强我弱,圣地处于异教徒的三面包夹之下,萨拉丁可能会从任何方向攻来,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是按兵不动的状态,随时驰援各地。
要看萨拉丁究竟会挑选何处作为进攻的重点。
芙琳吉拉有些诧异:“既然不是立刻要打仗,为什么不等到萨拉丁进攻时,我们再于边境征召领主们参战呢,这样也能节省一些补给。”
“后勤问题总要提前理清的。”
洛萨解释道:“而且,提前聚兵也有利于确定统属关系,规定作战时限。”
欧陆许多领主间的小规模战争,都是各领主带着各自封臣,各封臣又带着自己的骑士,征召老农一窝蜂进行冲锋,彼此间往往互不统属。
他们会如逛菜市场般一样,陆陆续续,甚至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再赶到领主的麾下,这时,提前抵达的领主甚至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封建义务(根据契约,每年于上层领主处服役一定的时间),扭头就带兵离开了。
所以提前聚兵,对于封建采邑制的耶路撒冷,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远处,已有轻装斥候远远眺望着赶来的雅法十字军。
那是一队骑乘着单峰驼的骑手。
德瑞姆摘下挂在马鞍上的水囊,吨吨吨猛灌了一气,这才感觉焦渴难耐的喉咙稍微好受了一些。
斥候的工作很苦。
就像一群被强行驱赶出巢穴的雏鸟,不得不冒着头顶的烈日,在危险的沙漠中游荡一整个白天,所以有些人又称他们为“游荡者”。
几天下来,原本还很有心气儿和志气的小伙伴们,都有些发蔫,这跟他们想象中,一番酣畅厮杀,建功立业,被封为骑士老爷的道路截然不同。
德瑞姆也老实地脱下了得自老族长的那套甲胄,有时只戴一顶头盔,或是连头盔也不戴,只缠一层透气又遮阳的头巾。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们,笑着调侃道:“如果是族长在,他一定又会絮叨起带着族人,横穿胡尔沙漠的经历。”
他扮作老哈桑惯用的鼓起腮帮子,努力使自己显得有威严的姿势,用缓慢低沉的语气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吃不了苦,哪像我们那个时候.”
调侃昔日的老族长,德瑞姆的传统活动,这种反权威的方式,似乎也是德瑞姆在自己的小团体中,树立自己权威的方法,每次调侃完后,他都会感觉有些愧疚。
小伙伴们哄笑起来。
可连笑声都显得有气无力许多。
“老大,做斥候太苦了,比咱们放牧的时候还苦,虽然每天都能填饱肚子,但根本没有立功的机会啊。”
“就是,老大,我今早在隔壁的军营里看到乌尔姆骑士了,你能不能找他说一说,把咱们编进战斗序列里?”
德瑞姆笑着应承道:“行,等今晚完成了任务我就去找乌尔姆骑士。”
“还是老大有办法!”
“我们等你好消息!”
看着大家伙兴高采烈的模样,德瑞姆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来到希伯伦城外的军营这么多天了,他也打听过,在外约旦的作战序列里,所有轻装骑手都属于斥候序列。
他们的职责就是探路,寻找水源,为大军做导航,校准行军路线!
没有任何一个无甲的轻装骑兵,会被编入到正面作战的序列当中,那些作战序列里的骑兵们,有些甲胄好看得过分,是银白色的跟乌尔姆骑士一样的板甲,有些则是如山岳一般人马具装,层层叠叠的鳞甲和札甲。
所以,就算跟乌尔姆说了也没用。
希伯伦是个讲规矩的人,虽然有时也讲人情,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人情有那么值钱,他们是受乌尔姆恩惠的人,而不是乌尔姆曾受他们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