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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个该死的,懦弱的,毫无荣誉感的逃兵!”
跟加里奥想象得不太一样,未曾饮下魔药的人,在这些畸变“狼人”的眼中,就像黑夜中的太阳一样醒目。
或许是经常饮用这种魔药,也或许是天赋异禀,出现在他背后的男人,跟那些畸变的同伴们大不相同,壮硕得仿佛能撑破衣衫的肌肉,丛生的黑色毛发,拉长的下颌骨,血淋淋的嘴巴,獠牙上还挂着肉末。
大概率不是敌人的。
因为敌人根本就没有登城。
他是城卫军的…督战队!
一个看上去,就像是那些“残次品”们每一处畸变肢体拼凑起来的产物,一个货真价实的狼人!
完了!
我要死了!
加里奥因惊恐而张大了嘴巴,瘫坐在地上的身躯,不住向后挪动。
但是恐惧,有时到了极点反而会变成愤怒。
他的胸膛不住起伏着,涕泗横流的脸上,因彻底失去表情管理而显得分外扭曲。
我就想活我有什么错?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这座富裕城市里生存的上层人,看到我们的眼神就像看一条狗一样鄙夷不屑,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富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有什么理由为这些人赴死?
强烈的愤怒,使他攥紧了手中的魔药水囊。
他要拼命了。
一个身处底层的可怜人的拼命!
然而。
只听砰得一声。
一支弩箭射爆了他手中的水囊,里面血红色的液体洒得到处都是。
在督战队狼人身侧,一個举起手弩,神情漠然的狼人,正轻描淡写地给弩机上弦。
督战队狼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仿佛他的反抗,求存,是何其可笑的一件事——一个平民,一个懦夫的绝境反击?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啊!”
他大喊着,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哪怕看起来像是蚍蜉撼树一般无力。
劲风呼啸。
狼人宽大的手掌弹出锋利的指甲,只一下便将他手中分发下来的劣质武器分成了两截。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只是个普通平民,使用的武器是因无法自备武器,而从军械库租借给他使用的劣质长剑;对方,却是贾布里大人的精锐亲卫,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磨砺战技。
而且,对方还很可能饮下了比他们这些炮灰兵更多的魔药——假如那东西真的是魔药的话。
锋利的爪撕裂空气,插向他的胸膛。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他甚至能嗅到对方发黄的利齿间,散发出的那股子腥臭。
“我要死了。”
绝望,笼罩了加里奥的心头。
…
然而事实上。
他不仅没死。
死得反而是那个前一秒还趾高气昂的狼人督战队。
它那颗巨大,狰狞的狼首,被一把长剑削了下来,骨碌碌滚到了他的脚边,腥臭的血液,喷溅了他满脸满身。
出现在它身后的,是一个十字军骑士。
他穿着一件黑十字纹章的白色罩袍,戴着的宛如公牛角般的翼盔,将他的整张面孔遮得严严实实,罩袍被下面的铁甲撑的鼓囊囊的,整个人宛如一尊移动的铁塔。
简直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来到城墙上的,难不成还是直接从攻城塔上跳过来的不成。
骑士看着满脸恐惧的加里奥,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默默感慨了句“时代的微尘”,便在胸前画了个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