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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开帐帘向外看了看,见刺骨的罡风虽然已经停歇,但大雪却纷纷扬扬而下,黄品将脸皱巴成了一团。
这样的天气练两个小时左右的射箭,估计手都能冻得没知觉。
很想退回去再守在炉灶旁烤火,顺便再将家里那些家仆叫过来听他侃大山吹牛叉。
但是想到白玉已经快半个月没怎么正经搭理他。
不管找什么话题回答的基本都是‘嗯’、‘啊’、‘是’。
如果被白玉发现他断了习练,估计以后更不会搭理他。
黄品只能打消偷懒的念头,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迈步走出帐篷,拍打掉草人上的积雪,咬牙开始练习射箭。
“啧啧,大雪天的人家才不会出来,不用在这拼命习练做给旁人看。”
从内营营墙上探出脑袋的王昂调侃了一句黄品,朝着帐篷努努嘴,“早间打了只黄羊,你弄些肉馅包了吃?”
“我就不该从更卒那边搬到这来。
那些黔首入城这里虽然宽敞了些,可离你却是近了。
整日被你当炊子使唤。”
笑嘻嘻的斗了一句嘴,黄品边继续朝着草人射箭边脸色一正道:“估计外边的雪已经没过脚踝,别在安排人去挖乌薪了。
另外,想包馅吃得先剁馅才行,你先把这活计弄了,我练完就给包。”
“这天还用你交代不去挖乌薪?”
不屑的应了一句,王昂索回头一路小跑的绕过营墙走到黄品身旁道:“给我当炊子这话你就不觉得亏心?
哪次你没支使我做这做那的。
就连你那帐里挖土垒石的的活都是我给你干的。”
黄品瞥了一眼王昂,“既然活都是你干的,那你自己包就是了。”
王昂郁闷的磨了磨牙,故意气黄品道:“我会包还用得着你?活该白玉不理你。”
黄品轻哼一声回道:“还不是因为不想让你给武城侯传信而惹出来的事端。
你拿这个来气我,你好意思吗?”
“你说得有道理,确实不该拿这事来气你,毕竟那阵法我也是学了的。”
郑重的给黄品行了一礼当做赔礼,王昂呲着牙嘿嘿一笑继续道:“你想不想知道白玉不搭理你的真正缘由是什么。”
黄品放下边弓打量了几下王昂,没好气儿道:“既然你不承认是因为你的缘故,你陪的哪门子礼。”
王昂没接着黄品的话茬掰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帐篷道:“你信不信请你的家妾离得远些,再让那个冬少往你帐里钻,白玉不说立刻给你笑脸,至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就是你认为的真正缘由?”黄品一阵呵呵后,指着内营道:“这话你敢不敢当着白玉的面说。”
王昂撇着大嘴道:“我又不傻,当着她面说什么。”
顿了顿,王昂脸色一正道:“没与你说笑。
更没有毁白玉清誉的意思。
她怕是真对你动了情意。”
看到黄品想要辩解,王昂摆手道:“听我说完。
如果不动情意,哪会因为骑士变阵秘法生那么大气。
只有当做是自家的才会这样。
还有给你的那几个家妾,我都是挑年岁小且样貌出众的。
她年岁毕竟已经过了桃李之年。
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踢了踢脚下的积雪,王昂沉声道:“你仔细思虑思虑。
若是也有结姻缘的情意,那就都不要再扭捏。
若是没有,那就这样吧。
疏远些对谁都好。”
黄品眼角一阵抽动道:“我从胡地过来的是不假,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能接受入赘。
再说就她那一身武技,我敢跟她结了姻缘?”
王昂上下扫了扫黄品,嘿嘿一乐道:“入赘那个说辞你还真信?
那只不过是她用来当做推脱别有用心之人的借口。
另外,你脱口出去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愿。
本心如何再清楚不过,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听了王昂的话,黄品眉头皱了皱,“咱俩都是男子,没什么不能说的。
白玉的模样那是没的说,常人见了都会动心,包括我也是一样。
你说我脱口而出的是不敢,也有些道理。
更何况自打归秦,与她相处的工夫比你都多。
可我现在还分不清对她是感激,还是真有男女的情意。
如果是前者,往后遇到了情投意合的,怕是要把持不住。
到那个时候,我挨揍都是轻的,就她拔剑那么快,甚至都有可能被去了势。”
王昂表情先是一凝,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笑出了眼泪,才收了笑声感慨道:“没想到你担心的是这个。
不过仔细想想,担心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与她习练之时故意留手让着些,可她的武艺确实寻常人比不得。”
弯腰拿起一支箭矢递给黄品,王昂脸上没了笑意,压低声音继续道:“你们两个或许自觉不出,但外人却看得清楚。
三月的工夫生出情意,那是再寻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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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没有全对心思的事。
何况若不是因为她的年岁,哪还能等到你生出情意。
莫要再让她等下去了。
而且你该担心的也不该是以后会不会遇到什么情投意合的。”
说到这,王昂略微沉默了一阵,咬牙道:“你该询问她,与你若是结姻缘,到底是情意多些,还是为老秦人多些。”
闻言,黄品两道剑眉立刻就是一挑,“我与她有没有情意先放到一旁。
你说她为老秦人是什么意思。”
王昂目光环视了一圈四周,沉默了半晌道:“你既然听闻过武安君,肯定也知道武安君是拒王令获罪自刎而死。”
目光再次扫了一眼四周,见没有旁人关注这里,王昂沉声道:“不过事情远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武安君之死,其实涉及到国策。
而但凡与国策沾边,每一次死人都不会少。
武安君那一次也不例外,朝堂里外死的不计其数。
如果再算上更早一些的商君变法时死的那些人。
数目更不知道多少。”
看到黄品的眉头越皱越深,王昂苦笑道:“有些想不明白是吧。
其实死的那些人,都是真正的老秦人。”
黄品再次放下长弓,不解的问道:“我想问的是白玉为何要为老秦人才与我结姻缘。
你只说死了多少老秦人,具体因何而死也不说。
以我听闻来的那些,摸不准你真正想说什么。
况且你们王家同样是老秦人,更是让我听的有些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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