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撇撇嘴,“陛下为秦王时,两次都有蠢货把老秦人往死路上带。
对于士卿而言,老秦人哪还算得上威胁。
更何况现在大秦明面上看着无比风光,实际上治理各地极为吃力。
不管多少人撒出去,都如同入海之沙。
他堂堂一个左相,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单凭这个,那小子使得手段都是轻的。
另外,我也就是没在咸阳。
若是当时在场,别人怕他李斯,我可不怕。
必当如冯去疾所言,老拳早就砸过去了。”
“越说越来劲儿,你这脾气是一点都没改。”
苦笑着应了一声,蒙恬李信摆摆手道:“咸阳之事已经揭过,再怎么辩理也没用。
而且你是与那小子相处久了,怎么看怎么顺眼,不自觉的就要处处要回护。
可你也该想想,管怎么说这小子也是我的帐下。
左相至多是能敲打敲打,真动手是没可能。
此外,大秦的隐疾是有,却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李信一脸鬼才信你的样子道:“陛下能那么轻易地就同意我做郡守。
那小子在咸阳闹成那样,陛下不但没惩治反而如此看重。
你说大秦的隐疾没那么急迫?
至于李斯,还是方才那话,若是蒙毅统领屯军,李斯确实要思量思量。
你统领屯军,人家可不会有什么忌讳。”
顿了顿,李信直视蒙恬的目光道:“冯劫刚刚从御史大夫再次改任回偏将军。
陛下又给了那小子天子剑。
无论从哪说,你这个时候都不该多搭理李斯。”
蒙恬将身体向后倾了倾,摇头笑了笑道:“你还真信咸阳城那些嘴碎之人说的什么开国四氏?
如今只论九卿而无分封,没那么大的私心。
你的担心有些多余。”
李信眼中带着失望与复杂道:“我跟你说的这几句,知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
再说句实话,识人与看人上,你是真赶不上那小子。”
用力的叹息一声,李信苦笑着摇摇头道:“不过你要是真能听的进去,那也不是你了。”
“当年若不是你顾着我,我岂能还坐在这里与你说话?
少说什么下决心的混账话,听着就让人生气。”
没好气的应了一句,蒙恬刚想再开口劝说李信不要乱琢磨。
顺着帐门突然看见黄品手里拿着几个器皿正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
这让蒙恬忍不住笑着改口道:“那小子以为我不信他能养得起重骑。
售卖的物件都不敢让我瞧,跟个孩童心思一样。”
竭力敛住笑意,蒙恬朝着帐外努努嘴,“你早些过去吧,别让这小子等的急了。
不过记得那小子弄出的物件过后给我送来些。”
李信先扭头向帐外看了看,随后转回来看了看蒙恬,迟疑了一下道:“我方才说的往心里去些。
这小子能以事看人,比你我看得更准。
如今关系都不算远,有些事情或是状况,对他该询问就询问。
没什么张不开嘴的,更不是丢人的事。
我总是隐隐觉得咸阳那边有些人早晚要起幺蛾子。
不然陛下不会……”
“怎么又来劲儿了。”蒙恬做出无奈的样子打断李信后,朝着帐外接连挥了挥手,“快去吧,眼下那小子的谋划才最重要。”
李信见蒙恬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知道再怎么说也没用。
只能心中重重叹息一声,并且希望是他想得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