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令对你的解释可不是太满意。”
望着蒙毅出帐的背影,李信掏出砺石意味深长地看向黄品,继续道:“气势太盛未必就是好事。”
李信不提醒,黄品也隐约感觉到扶苏有些惧怕他。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
一个朝臣让一个未来的帝王心里发怵,大概率没什么好下场。
可问题还是那个老问题。
他跟国足解说最多的一句话一样,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将扶苏立起来与他将来独自一人扛旗相比。
前者是慢性毒药,后者是发作极快的毒药。
“你这么使唤公子,这个时候会感激你,待日后或许就会记恨。”
等了十几息,见黄品没有开口的意思,李信直接将话挑明。
将砺石放在刀刃上力道均匀的上下滑动几下,李信又猛得停手道:“那个位置可是会改变人的性子,你轻视不得。”
“您觉得我是痴傻之人吗?”
郁闷地应了一声,黄品同样用意味深长地目光直视李信。
直到李信的眉头动了动,黄品才缓声接着道:“您跟小子绑在了一起。
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日后若是其他的公子继位,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提早站队与掺和继位在李信认为是最凶险,也是朝臣最该忌讳的事情。
在黄品话音落下,李信立刻两道粗眉斜挑,语气带着严厉道:“愈发信口雌黄,也愈发奔向取死之道。”
黄品突然有这个想法与打算,让李信怎么琢磨怎么忐忑。
斥责过后,放下直刀与砺石,一瞬不瞬的盯着黄品用毋庸置疑的语气继续道:“哪个公子继位,那是陛下说了算。
不要以为你立了些功勋,就什么事都能参合。
更何况陛下正是鼎盛之时,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耳中,你有几个头颅都不够砍。”
顿了顿,李信拧着眉头疑惑道:“前后还不到十日。
先前还让我传话避免被人诟病。
再者按蒙毅所言,扶苏直接参与进战事,陛下也不会怪罪。
不存在被逼无奈的去做这样的事。
你到底是如何思虑的,怎么就有了这个心思。”
“您当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语气透着无奈的应了一声,黄品将案几上上的两个茶碗并排摆在一处。
不过想了想,又放弃了他对两个选择如何去选的解释。
沉默了一阵,黄品才将目光投向咸阳的方向缓声道:“我给郎中令拟的朝制您看过了。
我为何要拟这个,原因就是陛下处理国事太盛。
白胜去传信时,陛下居然晕厥。
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说您也清楚。”
再次沉默了一阵,黄品迎着李信不善与担忧的目光道:“陛下让扶苏下来历练本是好事。
可真若有万一,扶苏不在咸阳,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李信先是倒抽一口凉气,随后满脸的不相信道:“先不计较你的诅咒之言。
没有谁敢违逆陛下,况且李斯之女就是公子夫人。
真若是传位扶苏,怎么可能改立其他的公子。”
黄品重重的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道:“我不就违逆了。”
将手放下,黄品正了正脸色,语气凝重道:“李斯之女固然是扶苏的夫人。
可您别忘了李斯与扶苏在学说上有分歧。
一个是重今的新儒,一个是重古的旧儒。
扶苏一旦继位,治国上必然出现冲突。
而如此一来,李斯不要说升为右相,就连左相都坐不安稳。
另外,您说得令立他人其实也不难。
陛下的玺印是由赵高掌管。
而赵高又是胡亥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