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又一次扬起的烟尘,黄品用力踢了一下地上的土块。
天还没亮多久,这已经是第三波被聂折劝说过来投降的月氏人。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也难怪波磨会选择换家。
下边人马看着人多势众,斗志缺的却不是一点半点。
熬下去早晚要完。
可路是自己铺的,再硌脚也得走下去。
揉了揉脸颊,黄品装作高兴的样子看向孟西,“聂折起了大用是不假,可都往回领也不是个事。
刘德那边估摸着也很快就会过来。
除了车阵的几千锐士,其余人马都归你统属继续往里突。
另外,新降过来的几部除了几个首领留下,同样尽数归你调拨。
是找波磨的麻烦,还是去寻窟木那几部,你自己看着定。”
想了想,黄品对王昂扬了扬下巴,吩咐道:“你带着重骑跟他一起去。”
“若是有重骑,那这令我可接了。”
主军只有一万,而聂折再领人回来,降军却有五六万。
这仗换了谁去打,心里都要发颤。
不过若有重骑可调用,情况则大不相同。
先前还有些犹豫的孟西,立刻答应了下来。
并且怕黄品反悔,拉着王昂转身迈开大步就去点兵。
看着大步流星离开的孟西,黄品先是咂咂嘴,随后对李超没精打采道:“回车阵眯着去,没咱们事了。”
“没咱们事了?”一脸愕然的看着黄品,李超眼角抽动道:“不用想都知道孟西会怎么选,你居然就打算什么都不管了?”
见黄品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李超追上去语气急促道:“就算是不去管波磨,赛塔那边你也该做安排。
什么都不管了,你的谋划岂不是全做了无用功。”
“已经全都是无用功。”
停下应了一声李超,黄品再次迈步边走边继续道:“羌人的地界儿比廊地还要高,锐士们受不得那里的冷瘴。
波磨铁了心要往那里跑,咱们留不住他。
不如试探试探新降的那些月氏人到底有几分可用。”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黄品将目光越过车阵,向远处眺望了一阵,沉声道:“西边停不下来,别在琢磨这个念头了。”
李超深呼吸了一下,拧起眉头道:“为什么停不下来。
西边的赛塔可比波磨硬气多了。”
再次停下脚步,黄品抬手拍了拍李超的肩头,喟然长叹道:“想要做个合格的狗头军师,你想事不能只想咱们自己。
真让习林那边停下与赛塔打成温吞仗,扶苏的功勋从哪来?
他若捞不到功勋,我岂不是更惹眼。”
李超张开嘴巴蠕动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挤出来。
“现在西边不但不能停,等送走了波磨,还得帮一把那边。”
背起手继续走向车阵,黄品缓声继续道:“不用沮丧,打掉赛塔就相当于灭了月氏国。
用孟西的话来讲,这是泼天的劳功。
自上而下都能得了重赏。
况且于大秦的西境而言,也彻底安稳下来。
不用再担心匈奴人先于咱们得了廊地。”
“这些我当然知道。”
语气复杂的接口一句,李超略微有些激动的继续道:“谁都能得利,唯独你带着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