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责罚你了?”
在宫门外等了半晌的羌瘣看到黄品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
低声询问了一句后,看了看不远处同样等着的阳滋,将声音压得更低道:“都怪我起了贪心,不然哪能出了这样的糟心事。
既与李斯起了龌龊,又让陛下心生不满。”
这事纯是他自己的疏忽或是凑巧,黄品没有一点怪羌瘣的想法。
咧嘴对羌瘣笑了笑,刚打算安慰几句,阳滋也迎了上来,并且抢先道:“兄长,方才阿翁派尚书过来斥责我了。
说我为了贪嘴,心思丢得一干二净。
命我以后天天去兄长府上吃饭食,吃够了就不会再贪嘴。
还让我多受兄长的教诲,省着总是心思不够。”
阳滋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带着些委屈。
但是脸上却满是止不住的笑意,就差乐出声来。
怎么看都给人的感觉是这道旨意对她而言并不是斥责,而是正合她的心意。
不过黄品可没阳滋那么乐呵,政哥这道旨意显然是在敲打他。
不是拉着阳滋一起说情吗,那就一直拉着。
不管是吃饭,还是对阳光的教育,那就全给包了吧。
“你不用忍得那么辛苦,想笑就笑吧。”感觉有些头疼的黄品翻了一眼阳滋,朝着车驾努努嘴继续道:“想吃什么先把食材准备了,待我从王家回来就给你做。”
阳滋眨巴眨巴眼睛,呵呵的憨笑道:“是去武成侯的府上吗?
那我也去,正好看看姊姊。”
阳滋要成为跟屁虫,黄品更感到一阵头大。
可阳滋的理由充分,王离的夫人虽然不是政哥那一枝上的。
却也是宗室里与政哥血缘关系比较近的。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嘴快说去哪里。
无奈的挥手让阳滋去上车,并且祈祷真是过去拉家常的。
黄品走到大黑马跟前,边翻身上马边对羌瘣道:“只是被陛下斥责了一通,您别往心里去。”
上马后察觉出不对,不等羌瘣开口,黄品抢先道:“政事殿里不是又议事了。
按道理以您的身份,应该能坐进去跟着商议。
您怎么又出宫了。”
“陛下体恤老夫,议事不议事的,由着老夫自己决定。
而我能与李信要好,你该能猜到我是什么性子。
让我骑马议事可以,坐在殿里是真做不做。
况且我也就擅长领兵打仗,治国的国策问我等于是对瞎子问路。”
跟着上马的羌瘣解释了几句,目光落在印在黄品袍子上的几个浅浅的脚印,满是愧疚道:“宫里要么是石道,要么是巨木铺设的复道。
你身上能留下陛下的脚印,可不是只被斥责了几句。
陛下那是动了真怒才会留下印记。
老夫欠你的人情大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还。”
黄品对羌瘣要还人情并不怎么在意,对之前的解释倒是有些唏嘘。
不知道是出于自保,还是真对政事没兴趣,这帮老将军退出政治中心有些太早了。
不光是在日后的史书上没留下多少笔墨,眼下也相当于把话语权都推到了李斯的手里。
如果这些老将在朝堂上还能有一些话语权,蒙恬蒙毅也未必能死。
不过想到连杨端和都没什么办法,黄品心里轻叹一声,不再继续琢磨下去。
“我是陛下的假子,看我不顺眼踹上几脚那是再正常不过。”
将绶带上的官印拿起对羌瘣晃了晃,黄品继续道:“陛下同意我兼着中尉之职,连官印都给到手了。
您的心愿,更是一样被许了。
陛下没安排人告知您,估计是在等着我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