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一见父亲的情绪依然激动,赶紧前去搀扶老人到长椅上安坐,儿子顺着父亲的话说:“我们不去就是了,相信这个波尔多没几个人愿意巴结他。”
老伯爵双眼一瞪,望了长子一样,“谁说我们不去,必须去!”
长子急忙附和,“去,当然去,我代表您去!”
老伯爵摇头说:“他安德鲁要的是我,这个庄园和希刚家族的真正主人,所以必须我亲自去。你如果想同去,就等上小时后再带上你的夫人和我的两个孙子。”
伯爵长子有点蒙了,一家老小同去赴宴可是至亲好友的待遇,他安德鲁何德何能,单单那100万税款就让拉图庄园上下将其恨之入骨。更别说,安德鲁如今还巧取豪夺了原本属于希刚家族曾经的瑰宝之一,拉菲酒庄。
“父亲,您不是在刚刚答应了包税公司萨维尼先生,联名向巴黎投诉安德鲁检察官的种种不法之举。”伯爵长子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幕。
卡巴纳伯爵却笑了起来,他望了管家一样,管家心领神会的立刻将大厅的无关人等统统赶出去干活。等到只剩下父子二人时,老伯爵这才神情狡诈的解释说道:
“我只是告诉萨维尼先生会考虑一下,但没有答应他什么。呵呵,向巴黎投诉,投诉什么?投诉安德鲁武力包围了拉图庄园,征收了我们100万里弗尔的税款。我告诉你,没有任何意义。就在今天早上,一位港口海关的老朋友来告诉我,安德鲁要求海关兑换700万里弗尔现金,准备随时押解到巴黎国库。这意味着无论是国会,还是内阁都将无视安德鲁在波尔多的所作所为。至于包税公司,那是安德鲁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如果税务检察官能再为巴黎贡献几百万的财富,哪怕把萨维尼和他的包税公司被安德鲁搞得倾家荡产,杜伊勒里宫和60万巴黎人都不会留下一滴眼泪。”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巴黎检察官在波尔多为所欲为?”长子显得十分气愤。
“别着急,我们最多再坚持两个月,他就会离开波尔多。嘿嘿,据说马恩省的局势很不太平,这也就是安德鲁在波尔多组建混成团的缘故。哦,对了,你待会嘱咐让你弟弟路易来书房见我,最近他与萨维尼先生走到太近了,我很不喜欢。还有听说我们的葡萄园里又爆发了大面积的霉叶病?”老伯爵问道。
“不仅仅是我们拉图庄园,加龙河谷左岸大部分的葡萄园里都爆发了霉叶病,倒是位于右岸和河道中间区域好一些。”伯爵的长子神色低落,显露无可奈何的表情。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刚被海关连收带罚损失了100万里弗尔,转眼间葡萄霉叶病又再度来袭,依然往年结果或许要损失数百万里弗尔。反复折腾几次,即便作为波尔多首富的希刚家族也吃不消。
……
在玛歌村,斯托纳伯爵同样是一脸的苦恼。作为波尔多富商之一兼最有名望的酿酒师的他,此时毫无绅士仪态的蹲坐于自家葡萄园里,望着眼前一大片都患上霉叶病的葡萄藤,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现在是霉叶病开始的第一周,葡萄藤上原本的绿叶已逐渐变黄,如果再过7天后,黄色部分逐渐变褐色坏死。病状由局部扩展到整个叶脉,呈现褐色至红褐色的叶缘病斑。尽管斯托拉伯爵在获悉霉叶病来袭后,已在第一时间内组织了上百号人力,掐掉了所有患上霉叶病的藤叶,还往自家葡萄园里喷洒了大量醋酸。
可即便如此,叶面病斑依然逐渐向叶基部延伸。斯托纳知道,除非有奇迹发生,再过几天,叶片就会变为褐色至灰褐色,并出现黑色绒毛状物或黑色小点,导致枝叶全部飘零。时值8月,正好是葡萄果实快速生长的最佳时期,一旦叶子凋落,失去养分来源的果实将变得矮小丑陋且味道苦涩,无法酿酒。不过葡萄果实绝收还不是最惨的,病害的最高峰是导致整片整片处于盛年期(15年到0年)的葡萄藤根部彻底坏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