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身为代理司令官的拉梅特,对位高权重的安德鲁特派员谦恭一点,尊重一些,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少不会感到丢人。看看那些曾经轻视、敌视和仇视安德鲁的家伙,他们大都已躺在地狱的深渊里,忍受着炼狱般的折磨。
在拉梅特为特派员介绍军团的高级军官时,与往常一样,安德鲁刻意关注的都是在历史留下名字的,诸如亚历山大?德?博阿尔内与皮尔尼茨?德?法雷尔。
博阿尔内将军是一个出生于西印度群岛的法属殖民地的贵族,曾作为三级议会与制宪议会的议员,如今的少将,曾是北方军团的参谋长,不过,等着贝尔蒂埃到来之后,按照代理司令官的建议,博阿尔内主动辞去军团参谋长一职,即将接替了因失职而遭罢免的比隆将军,担当北方军团的右路指挥官。
如果是本意,安德鲁并不想认可这项任命,因为奥什才是自己心目中最佳人选(蒙塞已被安德鲁内定为中路的指挥官)。然而,处于平衡内部派系,以及稳定部下情绪的考虑,安德鲁还是同意了军团参谋长贝尔蒂埃的建议请求。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博阿尔内带兵的本事,不要比找老婆(约瑟芬)的眼光更差。
38岁的法雷尔将军,军衔少将,原是驻防里尔大本营的一位步兵师师长,他的最新任命是北方军团的左路指挥官。这位来自斯特拉斯堡的贵族,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却是一名才华出众的指挥官。在另一个时空里,屡立战功的法雷尔与屈斯蒂纳将军一样,仅仅因为一场战斗的失败(反攻美因茨),而被送上断头台。
在那个全民狂躁不安的特殊历史时期,很多效忠法国,但贵族出身的将军不允许一次的失败,否则就会被视为背叛法兰西祖国,他们回到巴黎受审的唯一结局就是走上断头台;而众多的平民将军,诸如奥什和莫罗等人,则可以享受某些特权。只需有国民议员愿意做担保,就能轻易的躲过来自断头台的威胁。
如今,安德鲁倒是愿意给这些能征善战,且忠于职守的贵族将军做背书,给予他们更多的机会与庇护,但有一个大前提,必须听从于安德鲁的指挥;否则,穿越者会翻脸不认,并在第一时间亲自送他们上断头台。
在安德鲁看来:所谓的领导者,就是要善于分析,果断决定,善用人才,征服手下人。当他们犹豫不决时,就激励他们,引导他们,把他们培养成一部经过精心设计、有效率、听话服从的政治机器。但这需要惊人的毅力和不间断的努力工作,每时每刻都要谨慎小心,需要永久强烈的意愿才做得到。
与将军们欢快交谈的方式不同,在安德鲁特派员面对乌迪诺上校指挥的阅兵部队时,他笔挺身躯,满脸严肃,整个校场的气氛一下子庄严肃穆起来。
此时此刻,安德鲁感觉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无穷无尽。在士兵们那渴望的眼神中,他觉得处处都弥漫着战斗的气息。伟大征服者,就应该制造一系列战争,寻求过程中带来的快乐,哪怕打着各种各样的政治幌子,或是佯装衣冠楚楚的绅士风度。这一切,会让穿越者充满活力,忘却前途中的种种艰辛。
很快,安德鲁开始他在北方军团的第一次演说。
“我英勇的士兵们,你们缺吃少穿,没有鞋穿,处在艰苦悲惨的境况下,每天都要付出牺牲、抵抗、忍耐,得到的却是饥寒交迫,一无所有的贫困。这是法兰西亏欠你们的。所以今天,国民议会与内阁陆军部派遣安德鲁来到北方军团。一是,来感谢你们对祖国和人民的无私奉献,并带给你们足够的食物酒水,崭新的制服以及漂亮的军靴;二是,来带领你们打进欧洲最富庶的低地国家去。那里有丰饶的省区、富裕的城镇,以及漂亮的女人,全都任凭你们处置。
士兵们,请告诉我,面临这样的前景,你们能不鼓起勇气坚持下去?”
法兰西第一志愿团的全体官兵听了这位年轻无畏的带头人的一番演说后,无不满怀希望和信心。于是,广场之上,赞成之声汇成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惊涛浪涛,士兵们不约而同的出自肺腑喊出:“是的,特派员阁下!”
但在背后,安德鲁的将军们却聚在一旁,小声的窃窃私语,显然不太满意,安德鲁那赤-裸-裸的掠夺理论,至少也要冠冕堂皇一点,文雅一点。
“该死,我们可不是征服者,根不是血腥的强盗!”博阿尔内在低声抱怨。
法雷尔将军也不想失去贵族的风范,他接过博阿尔内将军的话,说道:“的确,我们是种下自由之树的和平解放者,必须对欧洲的兄弟姐妹们讲究自由、平等与博爱!”
将军们纷纷点头,并随声附和,身为代理司令官的拉梅特将军却对此充耳不闻,那是他深知上位者的恩威并施之道。从特派员进驻军营开始,从将军们再到普通士兵,安德鲁都是在做人心安抚与士气鼓舞。但其中还差一环,就是竖立威严。拉梅特相信,等到这番施恩过来,就要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