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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丹醒了,就开始掩盖自己身上的伤口。如果珉邱泽走心,就会发现血泊中的小兔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青青紫紫的痕迹,手臂上还有之前自残没有好的印记,伤口结巴了,但是伤口周围红了一圈,看起来像是要发炎了。
发炎啊……
白丹深吸一口气,又因为寒冷,脸色苍白。
外面的雪,还在下,白白的雪总是止不住的飘,小兔子躺在地上,凉凉的。
真是受不了,每次受伤,就会下雪。
好疼……
好痛……
肚子要胀开了,肉在翻滚,肠子也开始扭动,稍不注意就会直接大口大口的吐血,躺在地上也止不住的咳血,总是有咳不完的血。
红色的粘液从嘴里冒出来,再洒在白玉地板上,因为粘稠,不少血都黏在脸上了。
红色的血,染红了地面。
滴滴答答的,是血水。都快流到屏风后面去了,已经有部分的屏风被血染红了,寒风吹动,血色屏风也轻微的摆动着。
不停歇的快速恢复又大量咳血,小兔子的身体都要被折磨的透支了。
师父只在小兔子后穴处看了两眼,手里的肠子棘手的很,就这样干拿着也不太好,血淋淋的,黏糊糊的,还软软的。
珉邱泽修长的手上拿着大肠,上面的血丝都看的清清楚楚,还有粘液附着在上面,透明的液体,一节一节的大肠,肉红色的,看着挺让人反胃。
在地板上走了两圈,小兔子的后穴在疯狂的渗血。思索了许久,珉邱泽试探性的踢了两下小兔子的肚子。
“嘶,咳咳咳……”小兔子又吐了口血。
疼死了,要疼死了。
肉已经搅动了,小兔子很后怕,身体不听话了。因为强烈打击的身体虚弱的要命,光动起来就很困难,更别说正常的起身了。
血还在地板上流动,和水流在地面上一样流动着,鲜红的颜色,与白玉地板形成鲜明对比。
有些溅到珉邱泽的衣服上,珉邱泽皱眉。
好脏。
可心里又想着黯年茗的要求,终是没有再打白丹了。
红树林里,树叶飒飒落下,几个奔跑中的人影闪过,风都及不上他们的速度,好似逃命般。
树叶被速度溅起,又晃悠悠的落地,归于尘土。在后面有个影子,是黯年茗。他伸手一指,几道光刺入逃命人的胸膛。
一刹那,鲜血四溅,几人纷纷倒地。
黯年茗收手,发出冷笑:“珉邱泽啊,你可真是虚假的仁慈。”
黯年茗在红树林,双手沾满同族的血液,不耐烦的跺跺脚。郁闷死了,珉邱泽真假,比自己假多了。
“不就踩几下嘛,怎么下不去脚?不就后穴出血,又死不了。”黯年茗自己嘀咕几句,眼睛血红的他站在红树林里,脚下是同族有名之辈的尸体。
反观珉邱泽,现在倒是很慌,很乱,脚步都有点悬浮,一点也没有仙尹山掌门人应该有的冷静状态。
珉邱泽闭眼,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黯年茗,他是仙尹山的仙主珉邱泽。
“师……师父……”白丹还有微弱的气息,也在一点点的流淌着灵气,快速的恢复身体。
珉邱泽低头,披肩散发的他没有扎起头发,淡淡道:“没死就好,”
“……哈……疼……”
珉邱泽下意识就回答道:“没事,死不了。”
“……”
白丹松开了拉着珉邱泽衣服的手,转而看向窗外的雪。
“怎么了?”珉邱泽问,白丹的手上血没有那么多,拉着他衣服倒是没什么。
“……”
白丹没有回答。
珉邱泽也没问了,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白丹不说话了。
确定白丹还活着后,珉邱泽也准备离开了。来这里,就是让黯年茗杀一些有异心的人罢了。
红树林的仙族全死了,这点珉邱泽很是意外。
这次大婚,其目的,就是为了斩杀有异心和对妖族抱有怜悯之心的仙族,只要对白丹做出同情表情的人,都会被杀。
没有异心的仙族,则会刺道不是要害的位置,反之毙命。
珉邱泽看了眼手后,皱着眉头,甩了甩手,就和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怎么擦不干净?”
手上有白丹的血,珉邱泽拿旁边的丝绸擦拭,竟然擦不干净,真是奇怪。
“算了。”珉邱泽没管了,一些妖族的血而已。
珉邱泽又看了看黯年茗离开的地方,沉思一会,站在白丹脸旁边。
“丹儿,快了。”珉邱泽说出这么句话,睫毛垂下,就会他那头污黑的长发一样,“一切就快结束了,你就可以做想做的事了。”
珉邱泽的眼睛和黯年茗一样,全是血红色的,不祥的颜色。
“丹儿,师父走了
', ' ')(',恢复好后就回房间吧。”珉邱泽脸变得平静,仿佛刚刚把小兔子操烂的人不是他一样,也没顾及到白丹周边的血,沾到了他鞋上。
珉邱泽走的很匆忙,也没注意到有个人就站在屏风后面遮掩着。
大肠就留在白丹脸旁边。
“噗——”
白丹在珉邱泽走后,趴在血泊里,吐了很多的血,不少血溅在小兔子的脸上,就像血斑一样恶心。
“咳咳……黑色……红、红色…咳…黄、色……”
怎么……这么多颜色?
黏糊糊的,怎么就……止不住呢?
血……全是血?不……有些是内脏烂掉了,有些是化脓的伤口裂开了,在身体内部裂开了。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来人不自觉皱眉。
“混的这么惨?”那人轻哼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小兔子的手骨断了,现在疼的要命。之前都疼昏过去了,结果噩梦还没有结束。
他就只是……想看夕阳而已……
“哈……啊……啊!啊!!!哈……恩、啊!啊!啊!啊!!!”
痛死了,肚子要裂开了,谁能救救他?
好痛!好疼!伤口发炎了,化脓了!骨头裂开了好多好多的口子,修复时更加痛苦,因为最强的修复也没有办法修复这么严重的伤口。
“好弟弟,需要帮忙吗?”
“啊啊!啊!哈……唔!唔!啊啊!啊啊!”
上天永远不会眷恋白丹的。
小兔子认命的闭上眼睛,不去看来的人。调整自己狰狞的面部表情,试图掩盖自己的惨白的脸。最不想,让那个人看见自己的惨状。
那个人特地绕过珉邱泽走过的地方,走到小兔子面前。
蹲下,手拿起大肠,又轻哼一声。
“怎么,这是连内部都开始腐败了吗?好好想想你现在剩余的时间,我卖你的时候可没打算这么早让你死。”好像还挺不满意小兔子的现状。
明明如此凄惨的作呕景象,那人却一直没改变面容,白丹心都凉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伤口更疼了,小兔子凄惨的叫着,那人却无动于衷。
和白丹一样的白发,一样的红色眼眸。同样是一身红衣,硬生生穿出了和黯年茗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很喜欢白丹的,喜欢到能卖了小兔子,当别人的性奴。
“咳咳……哥……哥……”小兔子没有气了,说话一顿一顿的。哪次气上不来了,就会停下,看看窗外的雪,然后边吐血边说。
白桦奈,他的名字是白桦奈。
白丹记得很清楚,白桦奈啊,他的亲哥哥。他的亲哥哥卖了他,并且,白桦奈还是买主之一啊。
“还记得哥哥啊,真乖。”
小兔子残疾的厉害,无论什么时候。
小时候,小兔子没有办法喝母乳,天天饿肚子。他阿娘死的早,就留下白桦奈一个哥哥。
白桦奈从来没有照顾白丹,就让他自生自灭。一个月给一次黑色生虫的米,也没房子住。就和打发要饭的一样。
也有好心的,没了孩子的母妖,把乞丐样的小兔子救回来。白丹就在街边乞讨,身上有不少别的乞丐或者官府打的伤口。
母猫妖很温柔,是一条蓝色的猫妖。白丹就记得她好漂亮好漂亮,也很温柔。
母猫妖介绍给白丹一只红猫:“这就是你家了,这是你的新表哥,红迟……”
红迟妖如其名,是红色的猫妖。
小兔子当年,还没有讨厌红色。
小兔子的眼神一直躲躲闪闪,脸也惨白惨白的。红迟看见可爱的兔子,猫耳朵一下子红了个透,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好。”
“……”
“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名字吗?”红迟摇晃着猫尾巴,小心翼翼的问。
“白、白……丹……”
“……你好。”白丹躲在母猫妖身后,耳朵一抖一抖的。
红迟真挚的眼神,让害羞的小兔子别看目光。
后来,小兔子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母猫妖的名字。
有点可惜了……
小兔子只记得母猫妖的温柔和一头蓝发。小兔子记忆中的母猫妖,零零碎碎的,看不清模样。就那双红眼睛,让小兔子印象深刻。
母猫妖没说自己名字。
小兔子也不清楚自己问没问,问了,记忆也被抹去了,记不得的。
红迟后来也忘了,因为红迟的记忆也没了。
母猫妖不嫌弃可怜兮兮的小兔子,反而亲手帮小兔子洗澡洗头,喂小兔子吃饭。
小兔子不会用筷子,也不会很多东西,母猫妖耐心的教,也没像白桦奈一样打他的脸和肚子。
“这是筷子,需要这么拿,看着啊。”母猫妖耐心的半抱着洗了很久的小兔子,声音放柔。
小兔子别扭
', ' ')('极了,从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不……这样,别……”
母猫妖难得制止小兔子的行为,小兔子总是喜欢蹲在角落里吃果子,腐烂的,新鲜的,小兔子吃下去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分明是完全无所谓。
母猫妖抱着十多岁的小兔子,教小兔子吃饭,坐在桌子上吃饭。
白丹拿不起来筷子,母猫妖抬起手,虽然很慢,却让白丹抖了抖,双手抱头,遮住头部。
小兔子害怕母猫妖打他,身子越来越抖,都快害怕到哭了。
“……!”
预料中的巴掌并没有到来,母猫妖只是摸摸小兔子的头。
“……?”
小兔子抬头,母猫妖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乖……不会打你的,乖宝宝。学吃饭好不好?”
没打……
“……母、母……”
小兔子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小兔子喜欢母猫妖带他看的夕阳,水天一色,站在桥上,那夕阳默默沉入水中,却没有荡起一丝波澜。偶尔有两只雀鸟飞过水面,也只能点出微小的波。
小兔子倒影在水面上,母猫妖扶着他,怕他摔了。
“对面的那里是哪?绿色的,看起来好漂亮。”小兔子双手支桥,踮脚。对面山顶,青黑色的瓦片,铺在木色的房顶上。树木葱茏,错落有致。
母猫妖笑着摸摸小兔子的头:“是一座山。”
小兔子耳朵根红了,不自在的抬头:“看起来不像……怎么可能只有一座山,分明是群山环抱。”
“就是一座山而已,没有群山。群山指的是很多山头,而这里……”母猫妖停顿了一下,“这里就是一座山,也只能是一座山,它的名字也只是一座山的名字。”
“真奇怪……明明是群山……谁这么独裁?”小兔子嘟嘴,继续看红色的夕阳落入无色的水面,“仙族不是只允许一个仙师一座山吗?”
这样的做法,就类似于把群山用一座山的名字概括,光明正大的一个人占有群山。
“丹儿宝贝你看……”母猫妖指向天空,那里是白色与红色杂交的模样。
“怎么了?”白丹摇摇耳朵,还在纠结一座山和群山的事。
母猫妖掐掐小兔子的脸,不顾小兔子挣扎,抱起白丹:“那里的山,连着天。是距离九重天最近的地方。美丽而又充满危险,所以,当有一天,这里的天被染红时,请远远的离开这里。”
小兔子抱住母猫妖的脖子,蹭蹭。母猫妖温柔的说:“就算是最大的群山,都不能被称为第一仙山。只有这里可以。”
“哦……”
是啊,这里山连水,水连天,互相平衡。只剩下树木,连着大地,永久的仰视着天空,那晚霞染红的天空,只有细如丝的白云挂在天上,增添原本的色彩。
桥的前方,倒映在水面上的,就是春天的仙尹山。
小兔子做事很慢,也总喜欢把手往身后藏,眼神也不敢正视母猫妖,他总是哭着扭头,害怕母猫妖看见自己。
白丹怕母猫妖嫌弃自己的身体,毕竟在小兔子眼里,自己身上没有值得一看的地方。
除了一张脸……和自己美人娘亲一样的脸。
母猫妖在晚上,利用种族天赋,悄无声息的,给小兔子的裂开口子指甲上,抹上药。
轻轻的拿着小兔子的手,指甲从手尖裂开,不处理很快会出血,或者化脓。母猫妖上药轻轻的,看小兔子因为痛苦而皱眉,还吹了吹。
指甲的伤,是小兔子自己咬出血的,因为饿。
太饿了……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兔子。
即使这个兔子很努力的变好,可是又会有谁在意一只兔子的消亡?
早上起来后的小兔子,抱着温暖的被子,哭了很久。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心中一股股暖流积蓄,小兔子哭着笑着。
母猫妖温柔的看着小兔子哭,还替小兔子抹去泪痕:“以后,你不会再受苦了,孩子……”
母猫妖的手,很暖,很香。
有娘亲的味道。
“……嗯。”小兔子嗯了一声。
小兔子搂紧母猫妖,靠在母猫妖胸口处,脖子上的勒痕和鞭打伤,即使好了很多,但是新伤口还会覆盖上去,新老伤口交替,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哥哥回家后,看不见小兔子,心下暴怒火燃气。
“敢跑?”
找到小兔子时,小兔子正在和母猫妖亲亲抱抱举高高。
母猫妖抱起白丹,让白丹在天上飞,母猫妖手一直扶着小兔子腰,亲密的动作,白桦奈咬唇,很是不开心。
小兔子被举起来,笑着说:“哈哈……飞高高……”
小兔子笑的开心,母猫妖也温温柔柔的。那瞬间,白桦奈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白丹的面色红润了不少,也没有穿着白桦奈熟悉的破衣服,也没了伤痕。可白桦奈就是不爽,
', ' ')('莫名其妙的不爽。
“啧,跑了还这么开心,真是贱骨头。”白桦奈呆在树阴影下,背后是笑的开心的白丹和母猫妖。
月黑风高,竹林路上。
也许是嫉妒心作祟,哥哥在小兔子睡着后,拖着小兔子的头发走了,走在那满是碎石的竹林路上。
因为小兔子被拖在地上,哥哥才故意走石子路。小兔子后背被锋利的石子儿划破了,母猫妖给小兔子的白色新衣服,也破洞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片石子路,还有被小兔子血染红的一条道,每当暗夜时,那条被风雨洗刷的路上,仍然隐隐约约有着红光。给迷途的人,指引方向。
“嗯!啊!!!”头发好痛!
小兔子醒了,依然是被疼醒的,费力看了眼轻松拖着自己的头发的哥哥,小兔子的嘴角渗血。
白色头发掉了一路,在月光下闪着光。白丹死命的挣扎,双手双脚挥舞着,拉到哥哥的手,用指甲抓出伤痕。
“哥哥!!!啊啊啊!!求求你松手!!!哥哥!!啊啊!!啊啊!!!”
“嘶——!”白桦奈被抓痛了,反手狠狠一拽,白丹的头发就掉了不少。
头皮都被拉扯,小兔子头皮发麻,不一会,就有血从头上流满了脸,还有很多滴落到地上。看得人心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背割到了,是被劈成几半的竹子。狠狠的,给了小兔子致命一击。
小兔子被捅了个对穿。
血通过断掉的竹子流出,和流水一样,洒满了地。
“啊啊啊!!!啊啊哥!!哥、哥哥!!你看!!!求你!!啊啊啊啊!!!啊啊胃!!好痛、肚子啊!!!!啊啊啊!!哥哥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别、走了!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小兔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最后昏迷前,只能听见白桦奈讽刺的一句:“贱种活该。”
石子有些被黏到伤口上了,小兔子疼到发疯,白桦奈没有理,也没有转头看小兔子的惨样,只是在缓慢的走着,听着小兔子凄惨的叫声,在竹林里久久的回荡着。
小兔子明白了,自己再也见不到母猫妖了。
石子地上,长长的血路,全身白的兔子,染上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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