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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菰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他拉着叶菰隐就想回爹娘家对峙。
叶菰隐刚被迫走了几步,就以“惊天动地”的音量咳了几声,好不容易咳出了一丝血:“别、别这样,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知道你不太想接受,但是我说的是事实。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家产......本来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二十的......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能让我安生点吗。”
叶菰初回头冷冷地看着叶菰隐,叶菰隐被他的眼神镇住了:“菰初......”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长相,可是为什么叶菰初的神态能够阴郁至此,叶菰隐觉得,自己自小修道并不是坏事,至少自己没有变成和叶菰初一样生人勿近的人。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孪生弟弟的脾气就跟火罐似的,一点就着。
柳夷凉赶紧起身上前,想让叶菰初放开他哥:“你先松手。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也算是有缘了。”
他又转头对着叶菰隐说:“菰初哥哥他现在没办法说话,先把玉笛草给我,我给他煎个药再说。”
叶菰隐看上去十分不想离开葛岭,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好、好啊。抱朴道院里面可以熬药,我带你们过去吧。对、对了,今天爹娘说会来看我,菰初你可以问他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发觉叶菰初手松开了一些,便放心了,说完他便对着柳夷凉笑了笑,和叶菰初毫无二致的眉目在这凛冬亦是春意盎然,他说话的声音比较轻,也比较柔弱,但是平稳而温和:“这位小兄弟是?”
柳夷凉很快回复道:“我姓柳,柳夷凉。”他还真随身带了其他的药物,这里熬药也不是不可以。
他在叶菰初和柳夷凉之间来回看了看:“你是菰初的......”
柳夷凉犹豫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他只能说:“义弟。”
叶菰隐发觉自己已经可以完全从叶菰初手里脱身,便自然而然地挽着柳夷凉的胳膊往山上走:“诶,那你也是我的义弟了。爹娘怎么都没跟我说过我还有个那么可爱的弟弟,你是哪里人啊,是杭州的吗?菰初,你跟我们上山吧,很快就到了。”他还不忘让叶菰初跟上去,顺便套近乎和柳夷凉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
叶菰隐很少出葛岭,所以他碰上个外面来的人、觉得这人好说话,就喜欢和他们说点什么,他满肚子的话找到个人就能往外倒。
叶菰初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个局外人。
呵呵,柳夷凉看到一张和他叶菰初一模一样的脸就跟被蛊惑了似的,竟然上山路上都没回过头看他一眼。
兄弟俩的娘亲果然在此处,叶夫人看到叶菰隐,脸上浮起了笑容,但看到了叶菰隐身后的叶菰初,她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她又定睛一看,旁边竟然是自己的干儿子柳夷凉。
原来菰初这一个多月都和夷凉在一起?
叶菰隐看她这副惊讶的样子,便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娘!你说这事巧不巧,今天我去采药碰到菰初了,还有我的义弟,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呢。”
那是因为没想到你能活过二十岁......
叶夫人心里一紧,手轻轻地拍着叶菰隐的背部:“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我和你爹跟夷凉的爹娘是好朋友,你和菰初出生之前,我们约定如果头胎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如果是同性就义结金兰。”
“啊,那也太可惜了。”叶菰隐拉着叶夫人落座,又示意柳夷凉和叶菰初别客气,随便坐。
叶夫人摸着叶菰隐的头发,帮他把发间的杂草摘下来:“可惜什么?菰初喜欢舒慈,你不会也喜欢男的吧?”双生子的取向一致倒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他们夫妻俩对叶菰初严厉,对叶菰隐却是极尽宠爱。
叶菰隐穿着一身素色道袍,但他明显不是个心如止水的性子,他偏头对着柳夷凉看了看,又笑着说道:“对啊,我就是喜欢夷凉弟弟这样的,他要是愿意嫁给我,我肯定是要还俗的啊。菰初,那你可要叫夷凉弟弟一声嫂子了。”
他也就是随便说说,自己的身体底子这么差,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还是别耽误别人比较好,开开玩笑倒是没什么关系。
叶菰初冷笑了一声。
嫂子?柳夷凉都和自己有过那种关系了,也配当这个嫂子?哪个嫂子婚前就和小叔子行苟且之事的。
他的确没想过以后怎么安置柳夷凉为好,实在不好处理,无非就是把他赶回淮北而已。但是他绝对不会接受叶菰隐和柳夷凉......
说不定生下的崽子还会长得跟自己很像,想想都觉得头疼。
他叶菰初不需要哥哥,这个病秧子怎么不早点死了。
柳夷凉看叶菰初的神色十分不悦,便紧急插了一句:“哪里可以熬药啊?菰初哥哥现在说不了话,要喝了药才能把嗓子治好。”
叶菰隐便带着柳夷凉去熬药了,叶菰初留在厅内和叶夫人一块儿坐着。
叶夫人说
', ' ')(':“菰初,你爹在和道长他们谈话,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菰隐他先你一步出生,但他的身体不好,生下来几乎没有呼吸,好不容易才救回来,大夫说他在山中静养说不定能活下来,算命先生说最好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尤其不能让你知道,怕你吸他命格里的生气,所以知道这事的人很少。”
叶菰初觉得这事实在是过于荒诞,爹娘的迷信可真是数十年如一日。
柳夷凉跟着叶菰隐走到了一间小屋子里,他取出怀里的药材开始熬药,叶菰隐便给他生了火:“来,我帮你啊,我从小到大喝的药比你喝的水都多,保证熬得味道不错,给他加点冰糖吧。”
叶菰隐和他坐在那一小锅药面前,静静地看着那燃烧的火焰,他叹息道:“夷凉弟弟,要是我们俩从小认识就好了,你小时候肯定很可爱的。你、你是不是喜欢菰初啊?”
柳夷凉被他逗乐了,他大方承认道:“是。对了,修道之人应该清心寡欲,叶菰隐,你一点也不像从小潜心修道的人。”
“我本来就道心不稳啊,我连心都是不怎么完整的,你叫我怎么稳道心。你都叫他菰初哥哥,为什么不叫我菰隐哥哥?”叶菰隐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他那是叫习惯了,你,我还是不太习惯。”而且叶菰隐说话有些幼稚,不太适合叫哥。
叶菰隐抿了抿嘴,有些沮丧地问:“你喜欢他什么啊?他不是有舒慈了吗,娘让我远远看过一眼,他们俩感情看上去还不错啊。”
“他、他长得好看。”柳夷凉说完发觉有些不对劲。
叶菰隐的眼神一下子亮了:“我、我不是长得跟他没什么区别吗?所以你也喜欢我?好开心,第一次被人喜欢。”
“以前没人夸过你长得好看吗?”柳夷凉有些困惑,不应该啊,叶菰初脾气那么差,从小到大还不是追求者无数。
叶菰隐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修道之人不看脸啊,只是父母给的一副皮囊罢了,爹娘说,跟道观外面的人讲话要蒙着脸才行,我今天出去采药也是蒙着脸的啊。只不过滚了几圈掉了而已,发现碰到的是菰初,我就没再蒙上了。你身上怎么那么香啊,好舒服,香得我都想马上破戒还俗了。”
一听到娘说“结为夫妻”他就有些心动了,即使明白自己时日无多。肢体接触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柳夷凉觉得叶菰隐纯粹是想找个借口还俗,这道心不稳真不是说说而已,是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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