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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一回的,叶菰初和叶舒慈身上都挂了彩,那两位提前安排好的大夫算是又有了用武之地。
处理好伤口后,这对表兄弟坐在张灯结彩的大厅内,相顾无言。
叶舒慈没再跟叶菰初说话,自顾自地出门往那间婚房走。
刚走到那里,顾望月就出来把他拦在了外面,刚拦下一个,另一个就又过来了,顾望月看着这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能堵在门前:“你们俩能不能行行好,别来添乱了。实在想帮忙,去买点补品或者做点滋补养生的汤品也行啊。”
柳公子真是......遇人不淑。
这俩看着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在院子里打起来。
见这俩依旧一动不动,像两个门神一样,顾望月又说:“柳公子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他,不太想看见你们。”
叶舒慈听了便赶紧出门了,叶菰初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听到一声有些压抑的哭叫,他后退了半步,才说:“照顾好他,我很快回来。”
这俩人不知道在外面买些什么,都一个时辰了,也还没回来。
期间,那罪魁祸首终于脱离了母体,柳夷凉因为疼痛而十分虚弱,他躺在床上,偏偏没有任何睡意。
他睁眼看着凌星处理那有了雏形的胎儿,问她:“凌大夫,它看得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凌星有些不忍:“你希望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柳夷凉说了自己的想法,不跟凌星大夫说,好像也没人可以说了:“......他会抱宋师父和季师父的女儿,他看上去会很疼爱女儿的......”
凌星手中抱着那被布料包裹的胎儿,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是女孩,所以......别想他了,还想要孩子的话,以后换个男人生就好了。当务之急是把身体养好,这半个月吃点好的吧,排骨汤、乌鸡汤都可以,脚踝和肚子记得保暖,别着凉了。”她说完便开了几副药。
他看着凌星手中那个小小的布包:“凌大夫......你们一般会......”
察觉到柳夷凉想问什么,凌星立刻回复道:“乱葬岗。”
“也好。”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叶菰初和叶舒慈正好在金桂园的大门处碰上,他们对视一眼,叶菰初先移开了目光。
凌星已经带着顾望月离开,只在桌上留了张字条,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
他们打开婚房看了一眼,柳夷凉像是在睡觉。
叶菰初看完就去灶房里炖汤了,他买了挺多东西,今天可以做乌骨鸡汤,他放了枸杞和红枣,其他药材他暂时不敢随便放,需要得空再查书。
叶舒慈没他那么喜欢钻研吃食,但他也在灶房里七手八脚地炖起了汤,他买的是老母鸡,至于放的东西,他直接余光一瞥,照着叶菰初来,因为叶舒慈实在不太擅长这个。
旁边还熬着药。
两人谁也不理谁。
叶菰初坐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他想到柳夷凉口中说的“我们仨”,另一个并不是叶舒慈,而是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今天没有鬼迷心窍地做出这种事,秋天的时候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满月了,女儿应该会长得像自己,儿子会像他。
柳夷凉的脸蛋圆圆的,身上的也比较肉呼呼,如果遗传了这一点,应该会很可爱,肯定会比师父他们的女儿更可爱。
如果叶舒慈早点告诉他......他不可能会这样做。
叶菰初炖的汤先好了,他盛了一碗汤放在托盘上,又加了一份饭,这饭是刚才一块儿煮的。
叶舒慈赶紧对着火焰扇了扇风,想让它燃得更旺盛一点。
叶菰初看他这动作,只好出声提醒:“小火慢炖。”
叶菰初端着托盘进去的时候,他发现柳夷凉好像还没睁开眼,天色已经按下来,时间接近傍晚,叶菰初把托盘放在床头,然后坐在床沿,轻声说:“醒醒,可以吃饭了。”鼻尖似乎还萦绕着血腥味,叶菰初说完便静静地等着,没有再继续喊他。
只等了一会儿,柳夷凉就睁开眼睛了,他们早上还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相拥着醒来,这一天简直就跟做了一个噩梦一样,可惜并不是梦。
他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叶菰初伸手调整了一下那个枕头的位置,想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柳夷凉安静地看了叶菰初一会儿,他慢慢说道:“叶菰初,我们认识有二十年了吧。”都二十年了。
“是。”
“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你要叶舒慈,就自己去追回来。”
“......”
“我们俩的结果就是这样,我会当这个孽种不存在,你也不要再跟我提。”
叶菰初没有接话,他端起了乌骨鸡汤,吹了吹勺里的汤,送到柳夷凉嘴边。
“我不想喝,你喂我我更喝不下。”
叶菰初又把勺子在柳夷凉嘴上蹭了蹭:“你今天得吃点东西,不然会没力气。”
“我说了,
', ' ')('我不想喝。”柳夷凉手一挥,那碗汤便打翻在了叶菰初手上,他白皙的手背烫出了一片红。
叶菰初没有什么反应,他静默了一会儿,才说:“孩子还会有的。”
“我知道。我会有孩子,但不是跟你生。我们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叶舒慈端着鸡汤进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失魂落魄从里面出来的叶菰初,叶菰初手里端着刚刚收拾好的鸡汤,他绕过叶菰初进了屋子。
柳夷凉坐在床头发呆,叶舒慈走过去把鸡汤在床头放下:“小柳儿,饿不饿?来吃点东西啊,就算你要打叶菰初那个王八蛋,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他啊。不然你上去就会被撂倒了,你看,我的眼睛都被他打得淤青了。”
柳夷凉勉强打起精神看了他一眼:“他打你干什么?”
叶舒慈对着他笑了笑:“你吃一块鸡肉、一口饭、一口汤,我就跟你说。”
柳夷凉这才张嘴吃了点东西,他感觉舒服了一点:“你做的?味道还行。”叶舒慈的鼻尖都沾了点黑灰,看上去有点狼狈。
叶舒慈乘胜追击道:“既然还可以,那你吃完了我再跟你说吧。”
柳夷凉真的觉得有点饿了,于是他把叶舒慈端来的东西吃完了,他吃了鸡肉想吐骨头,叶舒慈就伸手到他嘴边接着。
等柳夷凉吃完,叶舒慈才松了一口气,他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放到灶房,又洗了洗手,端上刚刚熬好的药回去。
见柳夷凉皱着眉不想喝,叶舒慈自己先喝了一口:“我觉得味道还可以,不怎么苦,放了糖的,我给你先吹吹。”
叶舒慈连哄带骗的,终于把药给喂了个精光。
他又把被子给他盖盖好,凑到柳夷凉耳边说了一句:“我爱你。”
柳夷凉被他鬼鬼祟祟说“我爱你”的样子逗笑了。
叶舒慈赶紧补救了一下:“你要相信我啊。真的,如果我非要说我不爱你,那肯定是在骗你。”
柳夷凉点了点头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
叶舒慈这才继续说道:“三年前,我从宝石山掉下去,其实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想栽赃你,你知道我那个时候眼瞎喜欢叶菰初,本来我应该只受一点轻伤的,但是不小心撞到了头。所以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柳夷凉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到叶舒慈略带惊慌的眼眸,竟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这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至少,叶舒慈帮他认清了叶菰初自私而自负的本性。
青梅竹马就值得托付终身吗,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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